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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死后,陆汀曾想办法打听过当年的车祸,可是能得到的信息很少。 最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当初照顾他的保姆在父母死亡后也失去了踪迹。 “我当然……知……他们是谁害死……”陆啸的声音断断续续,他的牙齿掉下来,落在脚边的黑水中,快速融化,然后是嘴唇开始滴血,每滴下一滴,他嘴唇上的肉就少一块。 陆汀从来没见过这种状况,和当初徐音音和冯茜茜被鬼附身截然不同。 陆啸嘴角的笑意不断扩大,他闭上眼睛,张开双手,霎时间,身上的血肉变成黑水簌簌地往下落,陆啸的身体和头部都不见了。 女鬼的脑袋咕噜滚到地上,黑发包裹住出曼妙的躯体线条,她趴在地上,伸出舌头舔舐那些黑水,黑水一沾到她的嘴唇,立刻变回原本的血色。 陆汀甩动长鞭,鞭子绷直形成一把长刀,脚下一蹬冲上去。 女鬼立刻起身,长发散开穿透陆汀的用来阻挡水流的屏障,千疮百孔的屏障变成利刃,将长发切断,细小的空洞迅速愈合。 陆汀举起长刀劈下去,女鬼的身体中一下子化为液体,和地面的黑水融为一体,随后像充了气的橡胶不断膨胀,急速扩大,将长刀弹了回去。 陆汀被那股力量震得后退两步,下一秒,膨胀的黑水轰然崩裂,水花四溅。 一沾到陆汀身上,黑水就开始急速吞噬,完好的皮肤眨眼间多了一块红色,类似于烫伤的痕迹。 “艹!”陆汀忍不住骂了一句,还挺疼。 黑水环绕在陆汀四周,像是潜伏的狮子正在算计该从何处下口,陆汀只能暂时竖起屏障裹住自己,转头看着从视线右方掠过的黑水,想要寻找弱点。 “分离。”林归的声音乍然响起,陆汀猛地抬头,男人踩着一根藤蔓从阴气阻隔开的空隙中跳下来。 林归握着他的手背看了一眼,眉眼里暗沉的情绪又寒凉了几分。 拇指摩|挲过那块新鲜伤口,他收敛着身上的戾气,对陆汀道:“她靠的是自身的力量和陆啸死前的执念存活,将它们分离开,再各个击破。” 黑水在看到林归瞬间,似乎退缩了一秒,但是很快就将自己延展开,形成一 张巨大的嘴试图将陆汀吞噬。 陆汀一动不动,就在他即将被黑嘴吞噬时,花园中的草根轰隆隆的从地面以下冲进来,它们破开地板,绞成一束冲破水泥地面,精准的刺入大嘴的中心。 趁着对方躲闪的间隙,陆汀将自身阴气注入草根中。他闭上眼睛,识海中形成一片巨大的黑色海洋,海洋中的水色并不均匀,黑色的与天然的水色交缠难分。 阴气宛如一根根细小的钩子,又如最锋利的尖刀,它们将黑水和普通的水剪断、勾起,又化成一双双手,将分开的两种水推向不同的两边。 陆汀睁眼,两个颜色的液体被一道阴气楚河分界。 屏障之外,将整个一层堵得结结实实的水溃散开,从各个缝隙流出去,陆丰和陆玲晚的身体随着下降的水位躺到了地板上,生死不知。 余莲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形容狼狈。 距离她不远处,陆汀和林归相对而立,脚边的液体蕴含着某种可怕的生命力,竟然在动! 变得细如银丝的草根爬满了黑水,密密麻麻的白色的根须在液体中自由穿插,黑水在疯狂地涌动,仿佛住在里面的灵魂正在经受巨大的痛苦。 而另一滩水正悄悄朝“爬动”,试图从干燥的空间逃离。陆汀手里再次化出长刀,阴气随着劈砍而下的动作,带着一股寒风摄入水中,将它一分为二。 两滩透明液体定格在了地上,渐渐地,其中一滩多出一缕红色血丝,是陆啸最后的生气。另一滩中心有一缕黑气,是陆啸最后的执念。 陆汀蹲在地上,扭头一看,黑水已经奄奄一息,抬手握住林归的手腕:“够了。” 林归的睫毛眨动,他执起陆汀的手,又看了眼那伤,眉宇间的戾气重得吓人。 然后男人低下头,嘴唇贴在陆汀的手背上,舌尖舔过伤口边缘,抬起眼眸用深暗的眼睛看陆汀,“疼不疼?” 其实这点伤真的没什么大不了,腐蚀掉的不过是表面的皮肤,等新的长出来,外面结痂脱落,手背又完好如初了。 可是林归就是很生气,他来晚了一点。 虽然只有一点点。 陆汀摸摸男人的紧蹙的眉头,“生气容易变老,小叔叔,你冥寿都八十了。” 林归的脸更黑了,攥住青年的手放在嘴里轻轻咬了一下,“你嫌我老?” 陆汀:“酒越陈越香。” 他踮起脚嗅了嗅男人的颈项,长长的“嗯”了一声,“真香。” 林归耳朵通红,心里的那点不悦被这两个字驱赶跑,整个人飘飘然。他轻咳一声,有点舍不得放开手,见青年没有要挣扎的意思,索性十指相扣。 地上的黑水简直要疯,这两个人调情之前能不能注意下她! 根须中蕴含的强大煞气和戾气让她痛不欲生,而其中那点不太明显的精纯的阴气,又像钢刀贴在脖子上,让她阵阵发寒。 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让她畏惧,可是陆汀……青年身上的气息和普通修行者截然不同,分明更像他们这些只能隐藏在暗中的邪祟。 可细品之下又发现他和邪祟也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