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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路明微微低头,目光与我遇到一起,“比如呢?” 他声音低沉,时间也仿佛变得缓慢。我被他温热的目光注视,犯傻似的笑了笑,说:“不告诉你,太丢人了。” “但是——如果那时候你认识我,一定会喜欢我。”在闻路明面前我总忍不住翘尾巴,“你也知道,青春期嘛,大家都喜欢人群里最傻缺的那个。比如在教务处门口罚站的蓝毛。” “为什么罚站,因为蓝毛?”闻路明顺着我的话问,边问边摸了摸我的头发。 “不是,因为打架。”遥远的往事穿越时空浮现在我脑海里,“和一个alpha学长,我拿他当兄弟,他竟然想泡我。” 时隔多年,我不再有当初的惊诧和愤怒,反而觉得有点好笑。“所以上次你咬我,放在十几年前我一定揍你。” “那时候有很多alpha喜欢你吗?”闻路明问。 “嗯……”我想了想,回答:“比起omega不算多,但也不少。唉,我这么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吹牛啊?” 闻路明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不会。” 因为我缠着他说话,到最后闻路明也没能回去继续看他的文献,而是选择第二天早起一个小时。 躺到床上我依然没有困意,继续和他讲了很多很久以前的事,说好不告诉他的那些丢人的事情,最后还是全都讲了出来。 讲到后面我开始犯困,哈欠一个接一个的打,说话也渐渐变得颠三倒四。闻路明关掉床头灯,帮我把被子拉上来,说:“好了,该睡觉了,明天再说。” “你别走,我怕黑……”我困得睁不开眼,嘴巴无意识地一张一合,“还有一次我和一个学妹去鬼屋玩,进去之前我说别怕我保护你,后来……” “后来你叫得太大声,把工作人员吓得从楼梯上摔下来骨折了。”闻路明叹了口气,“这段你已经讲过了。” “讲过了……?”我有点不高兴,“好吧……” 但记忆深处有些东西我一定不会说,比如后来我不再随便和学弟学妹去游乐园,也为了某个人学着成熟和沉稳,之后再去鬼屋,哪怕我吓得要死,也能忍住不逃跑。 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说过怕字。 恐惧永远不会消失,只会被成年人藏在面子和责任感的笼子里。八岁的时候我想为什么没有人把我当大人,二十八岁的时候我又想为什么没有人把我当小孩,我也怕黑啊…… “言乔,”熟悉的声音打断我的胡思乱想,“你好像有点发烧。” 半睡半醒间我不太能分辨他说什么,只感觉有一个人把我抱起来,让我靠在他身上,然后往我嘴里塞了一粒胶囊,说:“来,张嘴。” 我顺从地张开嘴,就着递到唇边的杯子喝了口水,把胶囊吞下去。 大概是在车库着了凉,我后知后觉感到头有点沉,还好药物很快见效,并没有难受多久就沉沉睡去。等第二天醒来,要不是身上没什么力气,我都要怀疑前一晚的发烧吃药是在做梦。 闻路明去学校了,家里只剩我和贝儿一人一猫。比起闻路明它好像更爱粘我,总是不放过任何机会往我身上蹭。我蹲在地上放猫粮,它就扒着我的腿试图站起来探头看。 “再看也只有一勺冻干。闻老师说你太胖了。”我转头跟它说话,“小姑娘不可以太胖,知道吗?” 贝儿拖着长音喵了一声,不知道是在抗议还是在委屈。 我把它抱起来掂了掂,“啧,还真是实心的。” 贝儿更大声地喵了一声,挥着爪子啪一下打在我脸上。 “说你两句还不乐意了。”闻路明不在,我只能跟猫斗嘴,“你可千万把指甲收好了,不然出去我可没法儿解释。” 这回贝儿不喵了,而是张开爪子威胁似的在我脸前晃了晃。我坐下来把它放在腿上,捧着它的脸问:“宝贝儿,你想要后妈吗?” ——废话,哪个小孩儿想要后妈? “……我也不想,”我叹了口气,“晚上我去见个阿姨,我尽量不让她成为你后妈。不过这事儿你得帮我保密,千万不能告诉闻老师。” 贝儿哼唧了一声,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晚上我按时到场,饭局比想象中好应付一些,从始至终我父母和那位叫程妤的omega小姐的父母都在谈别的事情,仿佛相亲只是他们会面的一个无关紧要的由头。直到饭局快结束,我母亲才说:“听说酒店顶层正在举办画展,言乔,你和程小姐要不要上去看看?” 对面程妤的母亲也微笑道:“看你们坐在这里也听困了,不如一起出去逛逛。楼上有酒吧,难得周末休息,去放松一下也好。” 话都说到这里,我不得不顺着他们的意思邀请程妤去看画展。程小姐落落大方地接受了我的邀请,离席时非常自然地挽了我的手臂。 靠近时我闻到她身上的阻隔剂,是一种清新柔和的花香。 “没猜错的话,言先生也不愿意应付今天这样的场合。”观景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程妤先开口道,“你我都是身不由己,有些话不如放到明面上说。” 我垂眸看了身旁精致美丽的omega一眼,淡笑道:“程小姐今天的项链很漂亮。” “谢谢。”程妤不自觉抚摸了一下项链上的宝石,目光里流露出一丝温柔,说:“男朋友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