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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办婚礼吗?”我问。 “计划是双方父母一起吃顿饭就算办过了,我工作忙,也不喜欢大张旗鼓,父母都理解。”他说。 “哦……”我收回目光,垂眼看向自己的指尖。 见父母……没有哪个长辈会不喜欢夏奕那种乖巧懂事的omega吧…… “那时候我父母还说,以为我会和你结婚。”闻路明换了话题,脸上露出浅淡的笑意,“我经常和他们说起你,在他们心里,也许我们两个早就在一起了。” 我想起上次去闻路明家,叔叔阿姨对我熟稔的样子,不仅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还知道我和闻路明养了猫,也知道我会下棋。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当时我没有注意,现在想起来才意识到,如果不是经常提起,怎么可能会那么熟悉? “那他们知道你要和夏奕结婚,没有说什么吗?”我又问。 闻路明看了我一眼,说:“问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违背道德的事情。我说没有,只是因为不合适才和你分开。” 想到闻路明差点被父母误会出轨,我想笑笑不出来,只好说:“现在呢,突然悔婚,用的又是什么理由?” 这次闻路明倒是很干脆:“不想结了。” 我想他大概是那种从小让人省心,所以无论做什么都很容易得到父母谅解的小孩。如果换做是我,在说出“不想”两个字后,一定会得到言颂一句“由不得你不想”。 这次把决定出国的事情告诉言颂,他多少又有些生气,冷冷地说:“我让你走你不走,闻路明一说你就同意,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我反驳不了,只好道歉:“对不起,哥。” “你别叫我哥,我怕折寿。”他说,“既然决定治病就好好治,你活下去别再给我添麻烦就当是我谢谢你。” 我已经习惯了言颂刀子嘴豆腐心,每次不管说什么狠话,最后都不会真的把我怎么样。这次也是,刚和他说完没多久,我就接到Luna的电话,说言总让我坐家里飞机走,不要去挤客机,带猫也方便。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但没想到他还能考虑到我的猫。 我和闻路明去了开阳观。 张道长看见我们两个在一起并不惊讶,反倒是他的小徒弟总忍不住悄悄打量我们,不知道是好奇我的短发,还是好奇闻路明。 山上的秋天来得早,漫山青翠已经变成层层叠叠的橙红和金黄,后院的老槐树也落了叶,三花躺在落叶堆里,安静睡它的下午觉。 在道观的那段时间虽然日日承受病痛折磨,却是我人生中难得一段宁静闲暇的时光。我蹲在三花旁边,摸了摸它的脑袋,说:“猫猫,我要走啦。” 三花睁开眼睛,懒洋洋地喵了一声,像是在说知道了。 “那天在这里见到你,我想,言乔真的很讨猫喜欢。”闻路明站在我身后,说,“你走之后贝儿总对我爱答不理,只有饿了的时候才会找我。” 我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说:“但是我说要带贝儿走,你不同意。” 闻路明目光微落,“我怕你带走贝儿,就更没有理由回来了。” “难道你希望我回来吗?”我问。 “我不知道。”闻路明摇摇头,“内心深处也许是希望的,所以像那些被迫离异的夫妻一样,牢牢把孩子抓在手里,盼望对方舍不得亲情的时候,也能顺带眷顾自己一眼。” 一阵微风吹来卷起地上的落叶,那些不算遥远的往事好像也变成灰尘,消散在无名的风里。 “那段时间,你每天来送花,其实我都在楼上看着你。”闻路明说,“后来你丢掉的那束花,也被我捡了回去。” 我转身看向他,轻声问:“宁愿看我天天难过,也不愿意答应我吗?” 闻路明蹙起眉头,说:“因为我知道你早晚要知道许漾的事,到那时,你还是会离开我。后来你说放弃的那天,我想,果然是这样,我在言乔心里,果然还是比不过他。” 我没有拿两个人比较过,但我能理解闻路明的心情。 或许因为意料之中,所以才更失望。 “言居士。” 我听见小道士叫我,转头看见他从门外进来。 “这是师父给二位的护身符,希望你们一路顺风,平平安安。也愿你身体健康,百病不侵。”小道士把两枚小小的护身符递给我说。 我接过道谢,问:“你师父呢。” “他老人家去后山打坐了。”小道士说,“师父说,留一面念想,盼望日后再见。” 我把护身符收起来,认真放进我和闻路明的钱包里,说:“会再见的。” 等到来年盛夏,槐花再开的时候,一定会再见。 第76章 回家时天色已晚,在外面待了一整天,我已经有些累得撑不住,不算冷的天气,穿了比平时厚的外套,还是薄薄出了一层虚汗。 医生说化疗开始后免疫力会下降,加上我之前熬夜酗酒,身体本就不算很好,以后更要加强锻炼,注意休息,小心感冒。 我和闻路明开玩笑说这下真成了林黛玉,以后再也不笑书里写得夸张了。 闻路明不大高兴地说林黛玉结局凄凉,不要和她比。 他现在比我还要迷信,一听我说这些就变脸。我没心没肺地笑着说:“你放心,祸害遗千年,我死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