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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之恒笑眼弯弯:“他很乖,我昨晚睡得很好。” “真的呀!小明同学表现得这么好,奖励你糖糖吃!”庄文曜掏出一块糖塞到他兜里,小明胸前有变得鼓鼓囊囊,虽然看着傻呆呆的,但也憨态可掬,有种满怀幸福的样子。 “谢谢爸爸~”陆之恒替他说,“什么时候开始学习?” “Now!”庄文曜开始收拾东西,瞥见桌上的练习册和草稿纸,虽然知道陆之恒对自己够狠、够努力,但还是小小的震撼了一下,“哥,你太强了……昨天晚上几点睡的啊?” 陆之恒淡淡道:“十点。” “十点?!”庄文曜大吃一鲸,“比在学校都早啊!你睡得着吗?” “睡得着。”陆之恒点头说,“我比较喜欢早起,不习惯熬夜。” “你是真的一点夜也不熬啊……”庄文曜感叹,“我们家昨天晚上打牌打到十一点多,回去以后再磨叽一会都十二点了……” “你们人多热闹嘛……” 陆之恒不喜欢熬夜,因为夜晚对他来说总伴随着恐惧和痛苦。所以当摆脱了那种厄运以后,他都选择在夜晚降临时沉入梦境,如此一来,即便梦是痛苦的,醒来之后也能很快忘记。而且他性格安静沉稳、喜欢独处,也不是很能享受这种人多热闹到深夜的妙处,大年夜都会躲懒偷偷去睡觉,生物钟可以说是雷打不动。 “不,其实这种作息非常不健康!我妈也说了,我要向你学习才行……” 庄文曜说着,突然被桌上的相框吸引了注意:照片里是陆之恒和一位上了年纪的陌生男子,亲近地站在一起,看着镜头微笑。他没有陆之恒高,而且很瘦,有点谢顶,脸上不难看出光阴的印记,但满含笑意的眼里散发着睿智而慈和的目光,仿佛沉淀了数十个岁月的风霜。 陆之恒注意到他盯着这张照片,便把它拉近了一起看:“这是我初中的班主任,孙从筠孙老师。” “初中班主任!”庄文曜略有些惊讶:陆之恒初中不是在溶城读的,他还从没听他提起过初中的事呢,“我猜猜,他是教……物理的吗?” “是的。”陆之恒好看的脸上浮起笑意,“我的初中在外婆家的小县城,教育水平自然没有溶城市好,但我很幸运遇到了孙老师。他是一个……很好的老师。怎么跟你说呢……他就是很好。” “我懂。”庄文曜认真地点点头,“就是那种讲课讲得好啦、认真负责啦、对同学们很友善,各方各面都特别好,用这些形容词去形容都觉得不够的那种好,对吧?” 大抵每个孩子学生时代都能遇到这样一位老师,会在多年后回想起来感慨到词穷,只能思绪万千地说一声“好”。 “嗯!”陆之恒颇有同感,重重点头,“他不仅在我们初中教书,还是我们县唯一一所聋哑学校的校长。” 庄文曜微讶:“聋哑学校?” “嗯。”陆之恒介绍起这位老师来。 孙从筠出生在他们的小县城,凭着勤奋刻苦、顽强不屈的拼劲考上了名校的物理系,一路读到了研究生。也曾有过精彩出众的履历,但因为出身的缘故,深知教育的重要性的他,中年后毅然回归故里,在县初中教书,并创办了聋哑学校回报家乡,为听障儿童开启一扇门。 庄文曜忽然回想起了在电视台看到过的、陆之恒的社会实践活动录像:“所以你每年寒假都回去看他、看聋哑学校的孩子们?” “对的。”陆之恒微讶,略略一扬眉,眼睛张大了,“你怎么知道?” 庄文曜笑了笑:“我在电视台看到过你的录像……” “哦,那个呀。”陆之恒低头笑了,眼神柔和而悠远,仿佛透过照片,思绪也跟着回到了那个冬天,“我哄了他们好久,孩子们才肯配合我录像呢。而且孙老师比较低调,坚持不愿出镜……” “他真的很好……”庄文曜看着他出神的侧脸:目光专注,每个线条都温柔, “你也是。” 陆之恒的呼吸顿了顿,像是回过神来,话锋一转:“其实我对物理的兴趣,很大程度上受到了他的影响。是孙老师让我接触到了物理竞赛,给了我很多帮助……” “所以说你初中就接触到物竞了吗?”庄文曜惊讶得张大嘴巴。 陆之恒:“是的。孙老师算是我的物竞启蒙老师,他教过我一些高中物理,还推荐了不少经典的书目供我自学。” “这么早!难怪你这么厉害……”庄文曜颇为意外,“你不知道,杜老师在我们物竞班都把你夸上天了!说你从高一开学到现在,物理大小考试就没下过满分,竞赛内容也是一点就透,还自学了不少大学的内容!原来你从初中就开始努力了呀……” 然而说到这里,他自己也明白了:陆之恒身上的所有光鲜都不是上天的恩赐,而是他实打实拿时间和汗水换来的。 陆之恒垂眼笑着点点头:“没有孙老师就没有现在的我。所以我一直很感谢他,每年寒假都会回老家看望他和孩子们……而且我在物竞上确实挺下功夫的,希望不辜负他的期望和栽培吧……” “不会的!”庄文曜真诚而坚定地望着他,“苦心人,天不负!你这么努力,一定能成功的!” “那就借你吉言吧。”陆之恒摸摸他的头,把照片放回原位。 “哎,哥。”庄文曜忽然叫了他一声,“问你个问题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