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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一堆东西拎上车,佟贝贝接到佟蕊曦的电话。 他边坐上副驾边听着电话。 佟蕊曦在电话那头道:“我还在出差,今天赶不过去了。” “小传最近在补课,我就不让他替我过去了。” “你替我陪你妈妈说说话吧,跟她说,等我出差回来就去看她。” 佟贝贝:“好。” 佟蕊曦在电话那头默了默,说:“等会儿见了你妈别太难过。” 佟贝贝:“好,我知道的。” 挂了电话,佟贝贝的手被秦岭搁在扶手箱上的手握住,两人十指相扣。 秦岭问他:“等会儿会哭吗?” 佟贝贝好笑,怎么一个两个都觉得他会哭。 佟贝贝:“不会的。” 秦岭开着车:“真的?” 佟贝贝:“我去年没有哭,前年也没有哭。我不是哭包。” 秦岭跟他聊着:“那等会儿是你把我介绍给妈妈,还是我自己介绍。” 佟贝贝:“你自己介绍?” 秦岭点头:“可以。” 说着紧了紧和佟贝贝相扣的手。 佟贝贝:“怎么了?” 秦岭偏头看了佟贝贝一眼:“第一次见丈母娘,紧张。” 佟贝贝被逗笑。 结果到了墓园,两人刚把车停好,便看到孟平云从里面走了出来。 佟贝贝的表情当即就变了。 但他没表现出什么,下车、后备箱拿包,就当没看到孟平云,径直往墓园走。 秦岭跟着。 孟平云也看到了他们,不远不近地止步望过来。 佟贝贝和秦岭只留给他两道背影。 佟贝贝走得有些快,秦岭察觉出异样,几步跟上,手搭在了佟贝贝背上。 佟贝贝回头,见到秦岭关切的眼神,摇了摇头:“我没事。” 然而待他们抵达佟梦曦的墓碑前,看到墓前摆着一束百合,佟贝贝的情绪彻底崩了——他脸色发白,双手不可抑止地微微发抖。 “贝贝。” 佟贝贝一声不吭地放下手里的包,咬了咬唇,几乎用“抢”的速度,一把抓起墓碑前的百合,转身往外。 秦岭:“贝贝!” “孟总。” 孟平云的司机坐在主驾,看到了汹汹而来的两道身影,提醒后座的孟平云。 孟平云“嗯”了一声,跟着看向车外。 但见一直不肯见他的佟贝贝带着怒容的快步走来,走近到车前,直接把花往前挡风玻璃上一扔,接着来到车后,伸手就拉把手,连拽了几下,拽得把手咔哒直响。 兼做保镖的司机下车,抬手就要拉开佟贝贝的手,被秦岭先一步挡开。 秦岭警告地抬手指司机,接着转身,抱着情绪奔溃的佟贝贝的肩,将他带离车旁。 后门这时候从里面被推开,孟平云走了出来,佟贝贝的视线越过秦岭的肩,怒目而视,眼眶泛红,几乎是嘶吼了出来:“你有什么资格来?!你来做什么?!谁让你来的!” “滚——!” 黑色轿车驶离墓园,秦岭抱着情绪几近崩溃的佟贝贝,拍着肩,不停安抚:“好了,没事了,他们走了。” “别咬嘴唇,别咬。” “没事了。” — 佟贝贝坐在床上,曲腿,胳膊垫在膝盖上,头埋在手臂间。 门外,和佟蕊曦打完电话的秦岭走进屋内。 今天是秦岭认识佟贝贝以来第一次见他失态至此,心疼的同时也很愤怒。 但现在不是他怒的时候,贝贝正伤心,需要人陪,需要人安抚。 秦岭坐到床上,按着佟贝贝,将人拉到了自己怀里抱着,轻轻地抚着背。 佟贝贝闭着眼睛安静地靠在他肩头。 刚刚心里很乱,这会儿好一些了。 但他就是觉得非常难受,不是伤心,而是觉得生气。 秦岭抱着他,把肩膀给他,不停地抚着他的后背,佟贝贝一口气顺过来,渐渐觉得舒服一些了。 他动了动,调整姿势,面对面抱住秦岭,下巴垫在秦岭的肩上。 秦岭由着他,同时紧密地抱住了自己的伴侣。 胸口贴胸口,心跳同步,佟贝贝觉得心安。 好一会儿,佟贝贝闭着眼睛开口道:“我好多了,谢谢。” 现在是下午一点多,从早上回来到这会儿,佟贝贝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秦岭问:“起来吃点东西?” 佟贝贝摇摇头,枕着秦岭的肩,眼睛依旧闭着。 秦岭便没说什么,继续抱着他,顺他的后背。 又过了会儿,佟贝贝低声缓缓地说:“我妈生病走的,临终前意识不清了,喊的是他的名字,眼睛也没有闭上。” “办葬礼的时候,火化前,有老人说这是死不瞑目,最好让我妈咽下最后那口气再走。” “我去求他,让他去看看我妈妈,就一眼,一眼就行。” “他不肯。” 佟贝贝蜷曲起身体,往秦岭怀里缩,声音哽咽:“我真是恨透他了。” 秦岭将人紧紧地抱着。 佟贝贝最终什么都没吃,一口水也没喝,就这么蜷缩在秦岭怀里,带着眼角的泪痕,睡着了。 秦岭给他盖好毯子,擦干眼角,心疼坏了。 他哪儿都没去,就这么坐在卧室的床边,安静地陪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