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面目
这不是幻术，亦不可能是错觉，琉璃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宇智波带土瞳孔紧缩着，自从野原琳死之后，他的情绪第一次波动地如此剧烈。 低眸看过右臂刺入的苦无，木遁改造后的身躯感觉不到疼痛，他却像强忍着剧痛将苦无缓缓拔出，手心渐渐握紧，碾碎。 不是老师的飞雷神…… 确认只是寻常的苦无后，宇智波带土心里一松，不管这个女人是用哪种时空间忍术进来的，再糟糕也不可能糟糕过飞雷神，无论如何，他是不想再面对那种天马行空的术了。 他平复了心情，时空间忍术虽然令人吃惊，这忍界已有的时空间忍术也有很多，简单如储物卷轴、通灵之术，复杂到封印术、天送之术等秘术，再甚至血继限界，总归没什么了不起的。 可他不知道，这对于琉璃意味着什么。 “成功了……” 琉璃心里轻道，她枫衣如火，笑容灿烂。 外面，幻术解开后的森林更是悄无声息，没有一丝生机的枯木间，夕日红望着琉璃消失的地方，沉默不语，她白皙的脸庞上浮现忧虑。 的确，那可以算是时空间忍术，但水平有几斤几两，她再清楚不过。 这两年里，琉璃几次向她提起过，自己破解出了飞雷神的原理，每当此时看那人神采飞扬的样子，夕日红总会没好气地道： “你倒是瞬身给我看。” 这时，琉璃总像被噎住，随即面不改色地解释破开术式和创造术式是两个概念，接着又眉飞色舞地说起自己研发时空间忍术的思路。 接下来，夕日红一脸“你尽情胡诌”的样子，总会让琉璃不禁止了话语，然后恼羞成怒地打闹起来，随着身子的接触越来越多，最后又结束于温柔的旖旎中。 实际上，她对于琉璃破解飞雷神和研发时空间忍术是相信的，否则，她也不会心甘情愿地被幻术反弹，让阴遁的世界由敌人主导，为琉璃的术创造空间的交叠条件。 如今看来，应该是成功了，可这种半吊子水平的时空间忍术，实在让人无法放心，更何况，这人要单独面对敌人了…… 夕日红揉了揉眉心，迅速布置陷阱。 神威的空间里面，琉璃收敛了笑意，之前粗略的打量下，这片空间单调而空旷，又看不到边际，没有任何躲避掩护的地方，只适合硬碰硬的正面交峰。 对方恐怕更清楚这一点吧，虽然在这里他无法发动“神威”虚化身体，可是…… 琉璃微眯眸子，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帘，这是看到高速物体迅速放大的本能反应，在这片暗红色的世界里，她只觉一道黑影向着自己飞快逼近。 那种速度，竟然比起当年的金色闪光更快！ 她动作时已经晚了太多，这忍界，估计也无人能够做到及时赶到。 宇智波带土的速度怎么可能会那么快…… 闪过这个念头，琉璃只觉心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她右手虚握，一把巨大的冰手里剑形成，白光一闪，锋利的刃尖同样反手刺入。 竟是完全没有一丝退路的同归于尽。 血如水柱汩汩而流，琉璃蹙眉将宇智波带土推开，她手捂心口，脚步踉跄，清晰地感受到生机的流逝。 死亡，即将来临。 实在是太逼真了，逼真到琉璃察觉不了一丝的不妥，无论身体机能的反应，还是精神的衰弱波动，都没有任何漏洞，若是敌人换做别的一个，她定会认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然而眼前的敌人是宇智波，那只眼睛能够创造任何的假象，不过一个粗浅至极的幻术都能到这种地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愧是足以操控尾兽的瞳术…… “没必要做这种无谓的事情。”琉璃冷声说着，她双手结印，查克拉逆向流动，将幻术解开。 那一瞬，琉璃清楚地感觉到幻术被破掉，时间仿佛停驻了数秒，又好像过去了很久，她微微垂眸，心口利器贯穿之处鲜血毫无止歇。 自己身上的处境没有丝毫变化，而对面倒下的宇智波带土消失，反而是站在对面冷漠地看着琉璃，这次，琉璃的心都要出现些许动摇。 难道，现实发生的，和幻术中的情形一样，以幻术麻痹感官，然后真身进行偷袭？ 这个家伙的幻术造诣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从来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幻术中的时间流速永远比现实要快，宇智波鼬以月读麻痹了旗木卡卡西三天，现实只是一秒，而自己陷入幻术的时间，恐怕在现实中无法做任何事情。 所以，这依然是幻术，幻术中的双重幻术！ “解！” 琉璃再次结印，轻喝，一切的推测都不重要，最关键的，她不相信会有人能杀死自己，来到忍界二十年，她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 然后，终于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她静立原地，毫发无伤。 下一秒，一道黑影以极速在眼前放大，而她条件反射般地，反手冰手里剑刺去。 这种情形，赫然便是之前的回放。 三重幻术？ 琉璃蹙眉，继续解开，再之后，仿佛时间又回到了原点，在某一个临界点后，再次回放。 这不是什么三重幻术，这是循环…… 琉璃轻吸了口气，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过宇智波带土的眼睛，可是幻术的发动不止通过视觉，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小看过敌人，却也想不到会隐藏着这种杀招。 无穷无尽的循环，就像是一个永远走不出去的死胡同，将人彻底地困死于此，直到屈服么？ 原著里面，小南临死时所中的会不会就是这种幻术，若真如此，难怪会说出长门尸体的下落。 这就像是那个宇智波的禁术，“伊耶那美”一般，在开始和结尾之间无限地循环着，无论你怎么改变中间的过程，都逃脱不了的无解之局，甚至连“伊耶那歧”这种可以转换虚实的术都无法脱离桎梏。 琉璃神色凝重，容颜间却也没有多少慌乱，优美的声线在这神威空间里轻轻回荡：“你倒是自信，竟然不直接发动伊耶那美。” 此时，她没有任何动作，既然这种幻术是一种循环，那么无谓的挣扎也没必要，虽然是在幻术里，她相信对方也能够听到。 果然，缄默了数秒后，宇智波带土开口道：“你是从哪得知的？” 相比于“伊耶那歧”，为了克制它的“伊耶那美”更是秘中之秘，连本族之人都不了解，而这个族群也早已覆灭。 琉璃容颜苍白，幻术中心口的贯穿之痛依旧持续着，但她的笑容依旧自信而明艳。 “所以，开始和结尾不是真实了。” 这是它和伊耶那美最大的区别，伊耶那美的所形成的循环，其开始和结尾都存在于现实，所以永远无法逃脱，除非你脱离这个忍界，躲到另一个异空间，而这个术，只是宇智波带土阴遁所创造的虚假世界。 那么，只需要完成从两个时空之间进行穿越就可以。 幸好，自己知道伊耶那美，也幸好，自己对时空间忍术有所研究，如今连媒介都别无二致。 琉璃闭上双眸，下一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空寂的神威空间里，只有两个人。 宇智波带土盯着琉璃，沉默。 之前，琉璃差点杀死宇智波带土一次，而刚才，也差点就死在了对方手里。 “我倒想看看，你还会什么。”琉璃肌肤如雪，此时更是苍白了几分，可她剪水双瞳依旧充满了神采。 以神威空间的死寂，也无法抵挡冰寒的侵袭，那是比这个空间还要浓烈数倍的死亡气息。 “死亡冰晶”再一次发动，这种对琉璃自身也有不小损害的禁术几乎是毁灭性的，结晶的声响如图催命符般在这种静谧之地格外刺耳。 如果能够看到面具下的情形，便会知道宇智波带土的脸色已经变了。 这个术，在他心中造成了不小的忌惮，作为忍者世界原住民，宇智波带土不知道绝对零度意味着什么，可他清楚，这个术对他有生命威胁。 右眼，血色的眸子里三勾玉迅速连结，当冰晶从他身上迅速长出时，他已经发动了“神威”之术。 虽然在这个空间里他做不到让自己的身体虚化，可是他能够进入忍界的那个时空。 但他是忘了，他的敌人可不是只有一个，琉璃也没有和他单打独斗的意思。 外面，迷雾森林的空旷之地，时刻注意着的夕日红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异常，没有丝毫犹豫，提前准备的陷阱全部发动。 没有一丝一毫的保留，从小南那里拿到的上万张起爆符在这一瞬间悉数引爆。 糟了…… 火光闪起时，宇智波带土心里沉落。 虽然上万张，和小南的六千万亿张根本就是云泥之别，但是这一次，琉璃在神威空间里，夕日红在外面同时发动攻击，让宇智波带土的身体没有一丝藏匿的地方，根本无法躲避！ 自开启万花筒写轮眼后，他是第一次被迫生生承受了攻击。 比起那个让他忌惮不已的死亡冰晶，他宁愿被起爆符轰击，爆炸声很快止歇，浓烟渐散中，夕日红紧紧地盯着缓缓出现的身影，一眨不眨。 她即将看到那人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