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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君欢 第1节

    伺君欢

    作者: 君幸酒

    简介:

    魏知壑被废了太子之位后,丞相府那个最卑微怯弱的庶女秦安,却穿着一身嫁衣来到他身边。

    秦安拼尽全力,维护他那一点可怜的傲气。

    无人肯为他治伤,她就自己学着煎药,烫了满手泡也不在乎。

    饭食被他挑剔,她就绞尽脑汁做新花样,被嫌弃地倒了也无妨。

    熬夜做香囊赚些碎银,也无非是想为他做身衣服。

    她不在乎自己低入尘埃,只愿她心中的殿下,一直是初见时的霁月清风。

    可直到那日,他拉拢势力,暗自屯兵,逼得皇帝重立他为太子。

    喧闹的贺宴上,他却提着剑,硬生生挑断数十人的脚筋,踩着血走到了——

    她嫡妹的面前。

    “当初你退婚约,今日可曾后悔?”

    瑟瑟发抖的众人不敢说话,却在心里感叹,原来他为的不过是丞相府嫡女。

    忍着害怕的血腥味,秦安听到他的话,低头看看自己粗糙的双手,心如死灰。

    尘埃里开不出他喜欢的娇花,他也不是那个温润少年郎。

    新帝的登基大典上,太监宣读皇后的名字,“秦安”二字,惹得满场沸然。

    更让人惊讶的是,久久不见人来,站在高台上有着铁腕手段的新帝,却头一次慌了神。

    曾经的废太子府里,魏知壑学着当初她的样子,煎药煮汤,小心捧到她面前。

    她却也反手扣翻了汤,当年的小白兔,如今字字诛心,“陛下做这副低贱的样子,是给谁看?”

    食用指南:1、架空,男主不爱别人

    2、可能会洒狗血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爱情战争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魏知壑;秦安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娇软小美人治愈黑化废太子

    立意:保持心中的真善美

    第1章 、出嫁

    崇惠二十三年,京城。

    黄历上宜嫁娶的日子,秦安对镜梳妆,于额间画上花钿。外面阴云积攒,秋风萧瑟,她身着一袭鲜红嫁衣,裙摆拖地,迤逦成一朵盛放的凤凰花。鬓上的流苏发簪轻轻晃动,碰撞出的声音清脆好听。

    今日,她要嫁人。娘亲去世前最后挂念的事情,她终于算是要完成了。手指轻抚着嫁衣上的刺绣,这是娘亲生前一针一线所绣,皆是对她的关爱。金线映射出浮华的光彩,秦安在心中想,不知娘亲知道她要嫁的人是谁后,还会不会开心。

    笃笃。

    传来了两道敲门声,秦安转头望去,只见贴身丫鬟青荷捧着一只描金龙凤呈祥攒盒。秦安微微一笑,道:“时辰到了?”

    青荷不语,捧着攒盒过来蹲在她面前,才使得秦安看清她通红的眼眶。打开攒盒,露出里面简单的几式糖点,以及中间的四五个饺子。

    只略扫了一眼,秦安心知肚明后厨不会愿意为她劳神费力,就这些定然还是青荷求来的。犹豫着看了看她,见她抿着唇,明显还有怨气,秦安也不再多言,只夹起饺子送入口中。“生的。”

    “团圆交子,新人双双对对,儿孙满堂!”青荷跪得笔直,朗声念完这一句吉祥话,声音还带着哭腔。这本该是新郎在迎娶之时,与新娘一起吃的。

    放下筷子,秦安笑着摸摸她的脸,轻声道:“大喜的日子,你可不能哭。”

    未曾想她这一安慰,倒尽数激起了青荷的委屈,她拉着秦安的手哭道:“小姐,这不该是你的婚事!我们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脱下嫁衣,与夫人说不嫁了好不好?”

    羽扇般的睫毛低垂,秦安面色平静温和,擦拭着她的泪水。“胡说什么。”

    “小姐!”青荷忍着鼻酸唤她一声,带着无数的不甘与不解,“他已经是废太子了,之前与他有婚约的是嫡小姐,不是您!当日废太子的诏书突如其来,他一定是惹怒极了陛下,不会再有任何翻身的机会。旁人避他都避不得,你为何要上赶着主动嫁给他!”

    视线颤了一下,秦安避开她的灼灼目光,抿唇不语。

    “咳。”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道低咳,转头看去,原来是夫人傅氏。青荷自觉方才话语中,大有小姐是为嫡小姐挡祸的意思,纵然这所言非虚,此刻也不敢去看傅氏,忙擦泪低头站在一旁。

    提着衣裙上前,秦安冲傅氏盈盈一拜,“见过母亲。”

    秦安乃是通房所生,一直跟随她亲娘养在西北老家,直到两年前才来到京城。傅氏不待见她,两年来未有什么好脸色,下人们自然也跟着为难她们平日的生活。两年来,傅氏本以为会将她搓磨的不成样子,却不想她反倒越长越光彩夺目。

    傅氏本以为她的婚事于自己定然是一道难题,尤其在太子魏知壑被废之后,自己嫡女与废太子的婚约更让她头疼不已。可谁也没料到,秦安会主动站出来说,她愿意代替嫡女嫁给废太子。

    上前握住秦安柔嫩白皙的双手,傅氏冲她笑得慈和可亲。“青荷说得没错,这可算不上什么好婚事。你如今后悔便算了,我此前为你说亲的那位公子,可还愿意等着你呢。”

    垂眸看着自己被她亲昵拉着的手,秦安勾唇笑笑。她所说的乃是京城三品伯爵府的公子,出身诚然是好的,却心胸狭小,待人刻薄。若她甘愿过忍气吞声但锦衣玉食的一辈子,也算得上是个好亲事。

    想到这里,秦安不由得一笑,恐怕在天下人眼中,眼下她无论嫁给谁,都比废太子好。看向傅氏,她真诚道:“母亲,我甘愿嫁给他的。”

    “好,果真是好孩子,不枉费相府一直养着你。”脸上笑意更甚,傅氏亲自牵着她出门,“你放心,我知你一直记挂着你亲娘葬于西北,我会将她的尸骨迁过来。”

    踏过路上的灰尘,秦安举目望去,相府中连一个喜字都没有张贴,冷清的厉害。将娘亲迁回来安葬的事,她求了两年,最后用自己的婚事换来,也算得上是得偿所愿。面上摆出感激涕零的笑意,秦安轻声道:“多谢母亲慈悲。”

    拍拍秦安的手,傅氏装模作样的用手帕按按眼角,“你娘亲此前寄来的遗书上,写明了要风风光光给你办亲事。可你如今要嫁的是废太子,我们又怎敢肆意操办,你父亲位居丞相,自然不能做触怒陛下的事情,倒是委屈你了。”

    既要离开,秦安也淡了几分同她演戏的心思。不能操办婚事,也不能送给她一分一厘的嫁妆不成?况且若是真的有心,哪怕遣几个小厮护送她前去呢?秦安低眉道:“秦安不觉委屈。”

    “还有一件事,你自请前去侍奉废太子,往后也就不算是丞相府的人了。”傅氏的声音轻缓,却盖不住里面藏着的薄凉。

    这是急着与她划清楚界限呢,免得往后因为她,再累及丞相府荣辱。秦安想得明白,只淡然一笑便屈膝行礼,“秦安,拜别相府夫人。”

    见她如此懂事,傅氏心里的石头尽数落下,只觉无限舒爽。已到了门边,她冲守门小厮微微点头。

    小厮见状,赶忙打开小小的偏门。

    秦安面色一滞,跟在她后面的青荷再也忍不住,逼问道:“为何不开正门?”

    “放肆,你们是何等身份,还配让相府开正门?”小厮凝眉厉喝。

    回头一看,秦安只见傅氏戴着满头珠翠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端的是高高在上的贵人姿态。拉住还欲要争论的青荷,秦安挺直脊背,认真整理好嫁衣,迈步出府。

    她只孤身带着青荷,无喜轿,无奏乐,更无相迎的新郎。踏着一路飘落下的枯叶,秦安不顾路人的指点与议论,努力将每一步都踩的安稳。

    眼前终于多出了一座府邸,这里正是如今废太子魏知壑的住处。秦安驻脚仰头,天边翻滚的乌云,逐渐有了要消散的意思。眼中逐渐浮现些许笑意,秦安摸了摸心口,唤道:“青荷,去叩门。”

    “是。”走到门边,青荷轻叩两下,却无人应。等了片刻,她又加重力气。

    这才从中走出一个面容俊美的侍从,诧异的望着她们道:“二位是?”

    深吸一口气,秦安按捺心中的羞涩与忐忑道:“我叫秦安,今日前来嫁与殿下。”

    侍从闻言,神色几变,只道了声:“烦请稍等我去通禀。”便又重重合上了门。

    将青荷叫回自己身边,秦安耐心等着。却不想这一等,就等到了日暮时分。

    聚集在她身后看热闹的百姓们越来越多,门口恰有一棵巨大的槐树,萧瑟的秋风卷起落叶,枯黄着从树枝上掉下来,不偏不倚砸在了嫁衣上。裙摆拖地,砸碎的枯叶粉末,与嫁衣上点点的金线绣纹相映成趣。

    圆润澄澈的眸子眨了眨,秦安像是被这突然掉落的落叶唤回神智,宽大的衣裙下双腿微颤。她已经在这里站了快两个时辰。眉头微蹙,秦安看向前方,那大门依旧紧闭,连一丝缝都不肯为她打开。

    绣着合欢花的袖口下,秦安攥着拳头,脸上却因难受泛起潮红。看到了她的表情,丫鬟青荷终于不忍,小姐付出那般大的代价来到这里,可不能连门都进不去。环顾四周看热闹的众人,她咬咬牙提着裙子上前叩门大喊:“里面有人吗,快开门呀!”

    青荷的动作惊到了秦安,她皱眉轻唤,头却越来越晕,“青荷,不可。”

    可声音微弱,青荷哪里能听到。情急之下挪动步子,才发现一双腿如同万蚁噬骨般酸痛。下一瞬,秦安便支撑不住身体倒了下去。

    鬓边唯一的一支蝴蝶步摇乱晃,美人倒地,和落满一地的枯叶一样衰颓,惹得周遭看热闹的人也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叹。

    落叶再次砸了下来,顺着她的额头滑在掌心。双手一触,尚且没有用力,就碾碎成粉末,秦安扬手,看着碎渣被风吹向远方。

    “吱呀。”

    紧闭的大门,却在此刻缓慢打开。秦安身体紧张的绷起,凝重的眸子深处,却藏着不易察觉的一丝期待。

    大门刚一动,青荷便赶忙退后,到了秦安的身前。忍着双腿的酸痛,秦安深吸一口气,让青荷扶着自己站直。

    敞开的门中,缓缓走出来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恰逢夕阳洒了下来,照出地面的一片暖光。男子眉飞入鬓,眼眸狭长,黝黑的眸子流转着迫人的贵气,挺俏的鼻子隔出疏离的距离,薄唇不耐的抿着。

    整个人像是一块寒玉,泠冽不可近人,又高贵无比。

    踏过照在地上的阳光,男子往前几步,却站在了阴影处。

    秦安在他出来的瞬间只愣愣看了一眼,便低垂下眉眼,指尖下意识捏紧袖口。紧张的咬了咬唇,由青荷扶着上前,秦安向他缓缓行礼,“见过殿下。”

    想来便是她,说着要来嫁给自己。魏知壑不耐的轻点指尖,随意打量她几眼。

    挽起的发髻上只插着一根戏碟寻梅步摇,晃动的珍珠流苏下,柳眉微蹙,目如点漆,杏眼含着流转的怯意。点着口脂的红唇,仿若是盛开在瓷白脸庞上的菡萏。即便是一身艳丽的嫁衣,也夺不走她的风采。

    诚然是个美人。心中像是赏玩器物一样下了结论,魏知壑不甚在意的偏头,问道:“你是谁?”

    一句简单的问话,却让秦安有些错愕,她急忙探向魏知壑的眼底,却没有看出丝毫的熟悉。思量间,秦安又低垂下头,声音不自觉有些低落,“我叫秦安,之前是丞相府的庶女。”

    眸色深了深,魏知壑牵起嘴角,面上滑过几分嘲讽。可惜秦安低着头,完全错过了他如今的神情。魏知壑突然伸手,细细摩挲着她的下巴。

    带着凉意的触感使得秦安瞪大眼睛,抬头一看,便猝不及防的装进他深若寒潭的眼眸,心脏不自觉漏跳了一拍。她听到魏知壑轻声说:“可我如今被废为一介庶人,可实在算不得好归宿,你还愿意嫁我?”

    “愿意。”女子的声音还因为羞怯而有些颤抖,却又无端带着几分笃定。

    猛然收回手来,魏知壑侧身让开,眼底满是玩味。“好啊。”说完后,他便径直转身率先回去,将门为秦安打开。

    再次看向自己嫁衣上的金绣纹样,秦安在心中轻道,娘亲,我终于再次找到了那个温润如玉,清风明月般的人。脸上缓缓漾出一抹笑意,秦安提着衣裙,跟随他走进这略显衰败的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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