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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林沂舟垂下眼眸,过了两秒举杯道:既然是帮方先生喝,那干脆就用他的杯子吧。说完,他将酒杯一倾,和曾经理碰过杯后就迅速将杯中红酒全部倒进口中。等那杯喝完,又拿起方暮深手边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醒酒器,给自己又倒了一杯,三杯抵一杯。 等林沂舟的三杯酒全部喝完,曾经理还以为林沂舟刚刚的行为楞在原地,就连杯中的酒水都没喝一口。 主管斜眼看着他,阴阳怪气道:曾经理这酒怎么下不去了?喝完了我们好继续谈事情啊。 曾经理也没想到自己带来的人,竟然转头倒戈,只是看这场景他也知道是不可能继续给方暮深灌酒了。接下来的酒若是都由林沂舟替方暮深喝了,且不说别的,至少他肯定不可能安安稳稳地离开了 。 林沂舟可不是什么他能得罪的。 是是是。曾经理迅速喝完杯中酒,重新做回位子上,今天叫林律过来,主要是为了重新拟定合同,关于让利的事情 主管看了眼低着头不敢看林沂舟的方暮深,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我们不打算让利了。 这!傅总之前商量的时候,你们可是说好了要让我们两个点的啊! 曾经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意气用事竟然让到嘴边的钱直接飞了。他求助似的看向林沂舟,只是对此林沂舟却好像完全没看到。 主管挑眉:之前说好了么?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了? 口头承诺就相当于没有承诺。曾经理混迹商圈快二十年了,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最终,双方终于达成协议,在林沂舟的见证下确定了合同没有出入,过两天由林沂舟打印出来交给双方签字。 正事办完了,而且还办的很不咋么样,曾经理自然也没心情继续吃下去,买过单和他们客气两句便离开了。 看着已经喝得烂醉的方暮深,主管不由叹了口气,随后抬头看向林沂舟,开口道:林律家住哪儿?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 林沂舟摇头:这附近有地铁站,我一会儿坐地铁回去就行。小方先生 我刚刚出去给他朋友打过电话了,说是一会儿过来接他。 听后,林沂舟点了点头。如果按照原先他们的关系,此刻他应该先告辞离开的,但是看着已经醉得不知今夕何夕的方暮深,他鬼使神差道:需要我留下来帮你们么?小方先生这样恐怕比较麻烦。 虽然主管很想回绝,只是在这会儿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林沂舟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主管可以先去接电话,而自己则留下来帮忙照看方暮深。 等主管离开,林沂舟终于有时间好好打量面前的人。 因为酒意,方暮深从脖颈至双颊都染上一层绯红,眉头紧皱眯着眼死死盯着林沂舟看,似乎只要他将视线离开一刻,眼前人就会瞬间消失一样。 林沂舟发现,方暮深的眼中似乎还盛着泪水,只是不知因为什么,倔强得不肯让它流下。 比五年前最后一次见面时喝得还醉。 林沂舟叹了口气准备起身。然而就在他站起来的那一刻,方暮深立刻抓住了他的衣摆,将没有丝毫褶皱的白衬衫紧紧攥在手里,眼眶像是终于受不住泪水的重量,眼泪决了堤似的往下淌。 你又要走对不对?方暮深说完吸了吸鼻子,那语气好不可怜。 只是林沂舟却无动于衷:方暮深放开。 不放! 随后他像是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一般,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林沂舟的手:只要我放开,你肯定又要丢下我了! 林沂舟深吸一口气,耐心道:我不走,你先放开好不好?见方暮深犹豫了,林沂舟趁热打铁,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对么? 他已经太久没有面对过这么无理取闹的人了,哪怕面前的人是方暮深,也不免有些心力憔悴。 只是在林沂舟说完后面那句话的那一刻,原本还有些动摇的方暮深重新握住了林沂舟的衣角,慎重其事道:你以前说过不会抛下我,会一直和我在一起的。 曾经的誓言被方暮深在这种时候说出,林沂舟的心底不免有些酸涩。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 毕竟那些话的确是他说的,而后来的分手也的确是他提的。 而方暮深却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原先不愿面对的,不愿回忆起的过往,因为这些天屡屡见到林沂舟,被他自虐似的一次次翻阅。每一次回忆都像是将已经长好结痂的伤口重新划开,翻出里面未曾转好的溃烂仔细查看。 林沂舟你说过不会骗我的。方暮深哽咽道。 在他将这句话说完之后,包间内突然陷入一阵沉默。 看着泪流不止的方暮深,林沂舟拿了自己那块毛巾轻柔地给他擦去泪水:我食言了。 感受到林沂舟久违的温柔,方暮深眼泪反而留得更凶了。他像是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哭声,抓着林沂舟的手臂开始放生大哭。 主管和顾思卿一进门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只见方暮深抓着林沂舟的胳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林沂舟则面无表情地给他擦着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