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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劝架的打算,但不太想成为他人录像视频中的背景板,在我出手制止之前,赵星率先一部,和工作人员说了几句话。 袖手旁观的工作人员转而上前劝阻,又把这对夫妇连哄带骗地带离了等候区。 我和赵星上了游戏设备,系好了安全带,还剩几分钟正式开始,我问赵星:“你刚刚和那个工作人员说了什么?” 赵星轻笑了一声,回我一句:“秘密。” 或许是缺乏了漫长的等待环节,五分钟的游戏带给我的体验很一般,工作人员表示可以再来一次,我摇了摇头,和赵星一起向外走。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们快速游览了这个园区的所有游戏,最后选了一家饭店吃晚饭,味道还不错,我吃得也还算开心,边吃还能透过窗户看窗外的烟花表演。 赵星没玩什么通过烟花表演来示爱的把戏,我们年轻的时候玩过太多次了,已经缺乏新鲜感了,没有特别的烟花表演,没有鲜花,没有蛋糕,没有仪式,简简单单的一次游览活动。 我们从园区里走出来,等着工作人员把我们的车开过来,车子开过来了,里面却多了一个人——张助理。 张助理捧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纸盒子,他递给了赵星,赵星递给了我。 我知道这是赵星送我的礼物了,随意拆了上面的蝴蝶结,赵星把盒子打开,我看到了一套漂亮的魔法袍——上面还绣着我的名字的缩写。 赵星问我:“现在穿上看看么?” 我点了下头,他就把魔法袍扬了扬,抻开了,披在了我的身上。 除了袍子,还有配套的领带和围巾,赵星一层一层地帮我系好了,最后又把一只纯金的魔法棒塞到了我的手心,他说:“如果你想,你永远是一个魔法师。” 这话其实挺中二的,但他的态度却很认真,这让我产生了一个错觉——不管我想要的是什么,不管我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赵星都会想办法帮我弄到,都会想办法应允我的要求。 感动么?实话实说挺感动的。 但除了感动,又有一种,很惋惜的感觉。 如果我们没有彼此相爱,赵星会过得很自由,我也会过得很自由,我们都不会迁就对方,也都不会给自己套上一层枷锁。 第63章 赵星在外面定了年夜饭,我、赵星和赵星的父母一起吃个饭,餐食很精致,但实话实说,吃起来也就那样。 这些年天南海北,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我和赵星算是吃了个遍,以至于对什么珍馐都提不起兴致,但为了维持年夜饭的气氛,我们还是拿出了很好的演技,假装吃得很香,哄着二老吃得开心。 吃过了年夜饭,二老留我们住一夜,赵星看了看我,说:“还有些工作要处理,今晚就不住了。” 赵星妈妈欲言又止,她知道赵星分分钟都是不少钱的生意,实在说不出留人的话,只好看向我,说了句:“放假有空就再来吃吃饭。” 我点了点头,她就很满意似的,目送我们离开了。 我坐在赵星的副驾上,打开了调成静音的手机,手机里堆满了拜年的消息,也堆满了或隐晦或直白的邀请。 半路我们遇到了红灯,赵星停了车,瞥了一眼我的手机,他说:“业务很繁忙?” 我笑了笑,回他:“除夕快乐。” 正因为除夕快乐,所以我还是不回答这个问题了,大过年的,都别让彼此不痛快。 赵星重新踩下了油门,整条街上好像只有我们这一辆车,我们在漫天烟花下一路前行,我听着耳畔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心里想的,却是“这大抵是最后一次了”。 这大抵是最后一次,我陪着赵星过年了。 赵星将车子开进了停车位,我解开安全带下车,赵星没过多久也下来了,手里多了个文件夹。 我的视线放在那个文件夹上,赵星扬了扬它,说:“不是给你的,不用怕。” 我并没有害怕,但我刚刚的确产生了“它或许是给我的”这样的想法。 赵星开了门,我们一前一后进了房间,他冷不防地问;“你真的要离开我么?” 我看向了墙壁上的钟表,时针刚刚越过了11点,还没有到新年,但我的回答无论是在今年,还是在明年,都不会有什么改变,于是我说:“是的,我们本来就不合适在一起了。” 我们的婚姻变得乏味而无趣,再加上过往或真或假的摩擦和伤害,本来就不剩多少真心实意。 赵星之所以挽留我,一半是旧情难忘,一半是沉没成本。 我们都很清楚,我们再难找到那么挚爱的伴侣,也都很清楚,继续走下去,并不会有什么太好的结局。 所以,我一点也不意外地听到赵星说:“明天吃过午饭,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好。”赵星履行承诺比我想象得更爽利一点,或许他也想开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长痛不如短痛。 -- 我和赵星在床上度过的凌晨十二点,并没有纯盖被聊天,我们做了成年人应该做的事。 过程并没有很激烈,甚至称得上温吞,我们共同度过了三十二岁的最后一夜。 三十三岁的赵星给三十三岁的我做早饭,我用手机挑挑拣拣,准备找个新情人陪伴。 在现在的这个年代,感情是奢侈品,忠贞也是奢侈品,大家明面上人模狗样,背地里一个比一个玩得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