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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季青看着这张明显上了年头的照片,边缘有点泛黄,照片上的小男孩拿着一根棒棒糖笑得很可爱。 “嗯,好可爱。” “暮暮,你去哪儿啊?”杨念慈偏头,看着正要出门的程暮,连忙问道。 程暮拿了桌上的钥匙,头也不回,说:“有事。” 杨念慈低着头叹了口气,面上的笑淡下去,不自觉摩挲着手上的照片。 宋季青坐近了些,担心地劝慰道:“您别太伤心。” 杨念慈看向宋季青,牵强地扬了扬嘴角,说:“我知道,他怨我跟起宏,但我们这么多年在国外辛辛苦苦的打拼,也是为了他能够有一个好的未来啊。” 看着杨念慈伤心的样子,宋季青也倍感难受,可与程暮朝夕相对那么久时间,私心下还是站在程暮那方的。 “您知道程暮失眠的事吗?”他问。 杨念慈明显不知道,诧异问出口:“他失眠?” 宋季青心下一沉,程暮失眠看过那么多次医生,已经是很严重的影响生活的问题了,但她好歹是程暮的亲生母亲,居然一点情况也不知晓。 “嗯,十多年来都是靠的外在的一些辅助才能勉强入睡。”宋季青越说越心疼,常人一两天睡不好都难受得不行。 这十几年程暮是这么度过的,他真的难以想象。 杨念慈眼眶一下就湿了,“我…我不知道…” 宋季青的眼睛也泛起湿意,“谁家的小孩不需要爸爸妈妈陪伴呢。” 杨念慈止不住的点头,捂住脸哭出来,“他九岁那年,我们答应过他要回来陪他过生日的,但因为公司的项目出了问题,一时间股票暴跌,我们就没能赶回来,结果当晚邻居家起了火灾…” 宋季青心脏攥紧了,“那个时候,他一个人在家吗?” 杨念慈说:“是,后来我们担心他,就请了方姨来照顾。但从那之后,这孩子和我的关系就越来越淡了,平日里还能每周打一个电话,可到后来,一年到头也不见得给我们打个电话。” “就算我打电话回来,他也不接,”杨念慈垂着眸,眼泪滑落到鬓角,好好的一张妆面就花了,“他还在怨我啊…” 程起宏从房里出来,拿着纸巾递给她,“行了,搁孩子面前哭什么。” 宋季青见识过火灾的可怕,漫天的火光冲到天际,那样的热度足够把人灼伤烧毁。 “爸,妈…”宋季青用力眨了眨眼睛,“我会好好跟程暮聊聊的。” 杨念慈用纸巾擦了擦眼角,点头道:“辛苦你了,季青。” “暮暮看起来是真的挺喜欢你的,希望你俩能好好的。”杨念慈握住宋季青的手,“这是真心话。” 杨念慈的手温热柔软,和宋季青记忆里母亲的手一样,宁静而亲和。 他心软了,但同样也止不住的替程暮感到难过。 “妈,你们这次回来打算住多久啊?”宋季青问。 杨念慈话头一顿,没声了,程起宏接起音,说:“过完年就要走。” 宋季青小声地“哦”了一下,“程暮中午会回来,我出去买菜。” 杨念慈站起身,忙道:“我跟你一起去吧,正好现在也没事。” 宋季青笑笑,“好。” 夜里的时光静谧安宁。 程暮拿着书在看,宋季青蜷在一边看手机,但实际上他什么也没看进去。 忍了忍,还是开口道:“程暮,今天妈在我面前哭了。” 程暮将书翻过一页,“她说什么了?” “这么多年来,其实她一直觉得对不起你,”宋季青说,“但因为工作实在太忙,所以才没有时间回来看你的。” 程暮把手按在书面上,看向宋季青,道:“季青,不是我太冷血,而是没必要,她说过那么多,要是真心诚意的做了一件事情,我都不至于这样。” 宋季青的心沉了沉,将身体向程暮那边靠了靠,缓声道:“我能理解你。” 程暮抬手揉了下宋季青的发顶,“早点休息。” 宋季青说“好”,把手机搁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掖了掖被子躺下去。 程暮也放下手里的书,把身侧的灯按灭了。 静了静,宋季青在黑暗里抓住程暮的手,轻声道:“程暮,你也可以难过的,还有我在呢。” 程暮闻着宋季青身上很温柔的味道,声音也不自觉地变得柔软,说:“你保护我啊。” 宋季青手心出了点微汗,“嗯,看不上我呢。” “看得上。”程暮用了点力把宋季青更紧地抱在怀里,“很稀罕。” 宋季青闷头笑了笑,说:“我刚见到你的时候,其实可怕你了。” 程暮说:“怕我?” 宋季青道:“嗯,我都不敢跟你靠得太近。” 程暮笑道:“我又不吃人。” 宋季青现在已经很习惯地和程暮靠近了,亲密的拥抱让他觉得很安心,能让他忘记太多不愉快的事。 那些过去的黑暗仿佛能在程暮的怀抱里拨云见日。 程暮问:“那现在呢,还怕我吗?” 宋季青挺了挺胸膛,有骨气道:“不怕,甚至还想再灌醉你一次,让你出出糗。” 这个时候说话说得信誓旦旦的,但宋季青心里还是有点打鼓。 其实他还是不太能招架得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