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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什么?”程暮从后面拥住他,问。 “花。”宋季青抬手摸了摸程暮的头发,长出来了一截,但还是有点扎手。 “花香可以传好远。”宋季青说。 程暮表情很平静,顺着宋季青的视线看向楼下花园,“明年可以再种几个新品种,到时候我们自己去挑。” 宋季青点点头,把杯子搁在窗台上,转过身和程暮面对面,亲了下程暮的嘴唇,又微微踮起脚,亲了亲他的鼻尖,说:“程暮,你也可以很快就能闻到花香的。” 程暮咬住他的唇珠,说:“我不在意,我就想闻你身上的味道。” 宋季青被吻得思绪混乱,胡乱地许愿:“希望程暮能快快恢复。” 程暮抬手把宋季青抱起来,腾出手把窗台上的牛奶端起来,一气喝完,接着去亲宋季青,“牛奶是什么味道?我忘了。” “是淡淡的乳香。”宋季青闭着眼道。 “甜味,”程暮说,“尝到了。” 下了课回家,宋季青去市场买了两个洋葱,切成一片片的,放在碗里。 虽然程暮表现得风轻云淡,丝毫不在意,但五感本就是人感知世界的媒介,缺一不可。 宋季青尚记得自己感冒鼻塞的时候,闻不到味道,吃什么也不香,他比任何人都希望程暮快些好起来。 “这是什么?” 宋季青晃晃手里的玻璃碗,说:“洋葱,你闻闻,看看能不能有感觉?” 程暮依言闻了一下,说:“没有。” “还是没有吗?”宋季青皱眉道,“那你再试试另一个,在冰箱里,我去拿。” 程暮无奈,宋季青小跑着去冰箱里拿了盒罐头出来,还没打开,宋季青就皱着眉带上了口罩。 等走到程暮面前,又捧着罐头对他笑。 “这个味道更烈一点,说不定能刺激你的嗅觉神经。”宋季青眼睛亮亮的,仿佛看见了希望,“你再闻闻。” 鲱鱼罐头一揭开,整个客厅都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臭气。 但程暮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眼神温和地看着宋季青,道:“季青,别试了。” 宋季青缩回手,把罐头盖上,在客厅茫然地走了一圈,才突然想起来似的,说:“好臭啊,我去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他开窗户开了半天,程暮走过去才看见宋季青站在窗边悄悄地抹眼泪。 “怎么还哭了?”程暮扯了张纸巾递给他,“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宋季青眼泪淌得更凶,“哪里好了!世界上有那么多好闻的香味,你却一点也闻不到,嗅觉多重要啊…” 程暮用大拇指把宋季青眼角的眼泪揩去,声音压得很低,说:“怎么总是哭。” 宋季青说:“我们再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程暮问:“现在?” 宋季青难得地执拗:“对,现在就去。” 上次的事故后,请了专门的司机,能尽量不自己开车就不自己开车,坐在后座,宋季青握着程暮的手,一鼓作气地说:“我决定了,要去考驾照。” 被一个人全心全意地关心着,这种感觉太奇妙,程暮看着他,眼底的温柔快要满溢,说:“好。” 即便过去这么久,宋季青也仍然难以抵挡程暮的视线,耳根子开始泛红,“你别看我。” “昨天晚上不让我抱就算了,怎么看也不准。” 宋季青用食指戳程暮的大腿,“你这人,太赖皮。” 这个顿儿顿的腔调很戳程暮的心,可爱得想把他抡怀里揉个两三百下,“赖皮是什么形容词。” “反正我说不过你,”宋季青塌了塌唇角,转过身,用额头抵着车窗,手指在窗户上勾勾画画,“你学习好,理解能力强,不用我说也知道。” 程暮失笑,“怎么那么像老师夸学生。” 宋季青悄悄从自己那个视角看内后视镜里司机师傅的表情,然后才怕听见似的小声道:“我很牛的,夸你两句怎么了?” 程暮绷紧了腰,撑着座椅压向宋季青,眼神锁住他,在呼吸可闻的距离下,宋季青明显怂了,弱弱地问:“你干什么呢…” 程暮伸手掐了掐宋季青脸上的软肉,神色自若,道:“欺负你。” 激将法作用果真不小,宋季青脑子一轰,想也不想就闭着眼睛咬了一口程暮的嘴唇,唇下的皮肤顿时留下半圈浅浅的牙印。 宋季青挺得意,“看是谁欺负谁。” 话音刚落下,宋季青“唔”了一声,齿内的领地便被尽数攻占。 直到车子在目的地停下,这场隐秘的战争才堪堪停止。 宋季青红着眼睛认了输。 看过医生后,又开了好几盒药。 宋季青主动提着袋子往外走,对他说:“到时候我会监督你吃药的。” 需要被监督吃药的人向来不是程暮,宋季青自己怕苦怕吃药,每次都要备好几粒糖才敢开始吃药。 宋季青有自知之明,所以也不提别的,就说:“你要是觉得苦了,我可以也给你准备点糖。” “不要糖。”程暮拒绝道。 “那就喝白开水。”宋季青想了想道。 “亲一下就行。”程暮看着他。 “我上火了,”宋季青现在说话张嘴都难受,“嘴疼。” 程暮说:“那就轻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