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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椒的红与菜叶的绿色在视觉上碰撞,鲜亮的色彩勾人食指大动。 但贺秋桐看着却无动于衷,辛辣的味道飘进鼻子里,有点痒。 他勉强勾勒下嘴角,“我开动了。” 沈潮的厨艺没话说,确实很好吃。 面条煮熟后捞起过了冷水,再加入调料。挑起一撮面,热气蒸腾到脸上,面条劲道有嚼劲,辣子很香,搭配莴笋的清脆在味蕾炸开。 暖灯下,餐桌上两人默默无言。 好像瞬间学会了‘食不言’,席间只有默默嗦面的声音。 辣味随着思绪慢慢上涌,贺秋桐受不了地抬头想去倒杯水。 还没来得及起身,眼前就被递上了一杯凉白开。玻璃杯磕在木桌上,像是嗑在他心上,沉闷一声。 贺秋桐垂眼接过来,喝了一口,凉丝丝的清水顺着喉咙下去,压过辣味,透心凉。 “滴——”的一声,沈潮去客厅茶几上拿遥控器按开空调,他昨天调的16度被男人蹭蹭蹭地调回26度。 可能是辣味儿又上来了,贺秋桐感觉自己眼眶热热的,连忙仰头喝了口水,顺便把鼻腔里的涩意掩盖过去。 贺秋桐迫不及待想找点话题,这样沉默的氛围让他感觉难受至极,于是闷闷开口:“不是说要陪我打游戏吗。” “吃完就打,想打什么打什么。”沈潮放下遥控器走过来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嗯。”他盯着眼前的小面,挑起筷子。 一碗热面被他三两口喂进嘴里,囫囵几口就吞了。 热度带着辣划过脆弱的食道,像是被烤得通红的铁烙上,让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都说不出话来。 “桐桐,你干嘛!吐出来。”沈潮略带慌乱的声音传进来,他居然觉得开心。 推开沈潮放到嘴边的手心,贺秋桐垂着头不去看沈潮。 “已经吞下去了。”过了一会人他才找回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下巴被男人抬起,对方指腹抹上脸颊,冰凉的触感被抹开,从一行到一片。 贺秋桐一时间愣住,抹了一把脸才发现自己哭了,泪腺像是开关失灵的水龙头,贺秋桐明明不想哭的,但不断有泪液涌出。 “太……太辣了,你做的面。”这个解释站不住脚,但是他此时想不出其他的借口。 贺秋桐率先开口堵住沈潮的嘴,因为害怕男人问他为什么哭,他害怕提起那个话题。 沈潮指腹温度比他红着的眼尾低,贴着能降温,很舒服。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整张脸不由自主地往男人的手背上贴。 汹涌的眼泪甚至洇湿了沈潮的袖口。 贺秋桐吸吸鼻子,在沈潮衣服上蹭蹭又贴贴。 沈潮垂眼看他,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但动作却还是很温柔,顺着他的意思把左手背借给他,右手端来一杯凉水。 他喝了几口男人喂到嘴边的水,止住眼泪。 沈潮轮廓分明的帅气脸庞在水雾后面,模模糊糊的更帅了。 剩下的面沈潮也没吃了,去洗手间扭了一张热毛巾过来,轻轻敷在他脸上。 视线里一片漆黑,感官反倒更明晰了,毛孔在水蒸气里完全打开。 热气蒸腾在眼睑,让人有种回到子宫的温暖,就连闭眼的黑都染上阳光的颜色。 “自己敷一下。”男人的手掌带着贺秋桐的手捂上暖毛巾。 黑暗里,沈潮的声音显得有些严厉,贺秋桐敏感地察觉出来,心里有些恐慌,刚想直起身子就被沈潮按住肩膀钉在原地。 耳廓被温热干燥的指腹轻轻摩挲,若即若离。 视觉被剥夺时,听觉就显得格外敏感。 脚步声由近及远,应当是沈潮走到客厅。纸袋子被拆开的声音,塑料壳子被打开。 他感觉到沈潮有一丝停顿,然后才端着蛋糕走回来。 贺秋桐伸手摘了毛巾,皮肤骤然接触冷空气有些应激反应,汗毛乍立。 他垂眸,眼前是一个芒果蛋糕。正中心的芒果粒颜色鲜艳得刺眼。 “……”他看了眼跟橙子蛋糕颜色差不多的芒果蛋糕,没说话。 浓浓的疲惫感突然袭来。 沉沉地提了下嘴角,贺秋桐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要太僵硬,“对不起啊,买错了口味。”可语气里的无力感已经达到了顶峰。 沈潮芒果过敏,他一直知道的。 沈潮敛着眉,定定看了他一眼,也没提之前说好的‘草莓味’,把凉掉的毛巾拿去洗,离开之前弯腰凑到他脸颊边轻声低语: “贺同学今天好迷糊啊。”说完弯腰捏他的脸,脸颊上的软肉被提起来又按下去,红了一片。 —— 他们今天玩的吃鸡。 大抵是心情不佳,一向佛系的贺秋桐选择跳人多的p港,捡了把喷子就跟人刚枪,‘砰砰砰’的嘈杂枪声此起彼伏,他和沈潮都活着杀出一片血路,带着一身好装备开着越野车往地图中心驶去。 一直都是跟在沈潮身后捡装备的他一改往日风格,开着车往人多的地方去,见人就杀,枪法烂的很,‘噼里啪啦’打很久才打死对面。 本以为自己肯定一上来就要死的,可扫荡了两片房子他还活得好好的,连贺秋桐自己都纳闷儿。 又来了一队人,他在捡木仓‘突突突’的时候分神注意了一下,才发现沈潮一直在身后默默帮他清除掉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