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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航情况怎么样?还有……那个人渣呢?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开庭。” 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孩儿的声音才陆陆续续展开: “小航情况不大好,医生说他后面伤的太严重了,可能还要很长时间的治疗。” “那畜生真不是个东西!他怎么狠得下心!” “大概下个月就会开庭了,希望严判他这个社会渣滓!” 李思雨说话时难掩怒火,声音略显尖锐刻薄,就连前桌的人都忍不住侧目而视。 贺秋桐将前桌的人瞪了回去,却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弟弟出了意外的可怜姐姐,最后只能拍了拍女孩儿的肩膀。 下午他们专业没有课,贺秋桐还是打了个的士去看小航。 这次小航的状态远没有昨晚的状态好,贺秋桐开门的声音没能把他吵醒。 李母守在昏睡的小航的病床边,凳子上放着一盆凉水,她正把浸湿的毛巾拧干之后搭在男孩儿的额头上。 但尽管如此,小航还是高烧不退,以往白净的小脸烧得通红,他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会猛地摇头,嘴里吐出几声不辨字音的呓语,像是陷入了什么可怖的梦魇。 大人们尝试将他叫醒,但无论怎么喊,小航都仿佛沉浸在了梦里脱不开身。 贺秋桐看得心疼。 他把自己特意带来的限量版机车模型放在了小航的病床床头柜,到时候男孩儿一起床就能看到。 一直到下午六七点钟,小航的体温才降到了正常范围里,贺秋桐帮忙叫了护士来拔掉已经输完液的针头。 小孩儿的皮肤都嫩,这么天天扎针谁都受不了,小航的左右手手背上已经布满了针孔和青青紫紫的淤血。 贺秋桐把男孩儿输水之后格外冰凉的小手握进掌心,虚虚捏紧,直到小航的冰冷的手染上他的体温才放开。 贺秋桐脑子挺乱的,视线落到男孩儿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弓着腰坐在病床边的一张小凳子上。 出神的他突然听见李母用嘶哑的声音对他说了句“谢谢你。” 这句‘谢谢’他受之有愧,贺秋桐回过神来连忙摇手。 他刚要开口事,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贺秋桐掏出来一看,是沈潮打来的微信电话。 他朝李母示意一下,出门走到楼道的拐角处接了起来,这里空间相封闭,略微有些回音,贺秋桐只得捂着听筒。 “喂?桐桐你还在医院吗?” “嗯。” “我开车过来了,你等我一下好吗?” 挂了电话,贺秋桐回到病房时,李母已经把饭买好了——还是医院里的食堂餐。 这次贺秋桐没留在这里吃,走到病床边儿摸了摸小航温度降下来的额头之后便告辞离开了。 他站在医院大门口等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了沈潮的SUV正往这边驶来。 如今入秋的天气已经开始冷起来了,扫落叶的秋风有种淡漠刺骨的寒凉。 贺秋桐裹紧衣服,搓着手心坐进开着热空调的车内,温暖的热气瞬间将他包裹,像是躺进了被太阳晒热的棉花地里。 他舒服得往椅背上一靠,长舒了一口气。 沈潮浅笑着侧头看着自家小朋友的一系列动作,拧了一瓶橙汁儿递给对方:“还没吃晚饭呢吧?走,今天沈老师带你去下馆子。饮料别喝太多,留着肚子。” 贺秋桐抿了一口甜橙汁儿润润干涩的唇瓣就没再喝了,“嘿嘿,沈老师最好了~”声音软糯糯的像在撒娇。 他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自家沈教授真是太懂他了! 贺秋桐歪头从副驾驶前面的小抽屉里翻了一颗橙子糖出来含进嘴里,脸上鼓出一个小包,又剥了一颗喂到沈潮嘴边。 沈潮张口,连带少年粉嫩的指尖一并含在了口中,轻轻眯眼,却看到小家伙突然爆红的耳根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贺秋桐被这阵笑点醒,瞪圆了眼睛,立马抽手,指腹捻了捻被男人含进去的指尖。 沈潮的口腔温度比他指尖高了许多,那份热度仿佛停留在了指尖,旧居未下。 贺秋桐视线落到自己手指上,兀自思索,嘴里下意识顶了顶含着的硬糖块。 瞧着怪可爱的,沈潮伸手戳了戳,小包便在少年嘴里移了个位置,跟打地鼠似的。 被小朋友瞪了一眼之后,男人收了手,贺秋桐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好,沈潮的车开得平稳,他静下来之后,没忍住靠在玻璃窗上睡着了。 沈潮余光就没从小朋友身上离开过,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把贺秋桐枕在硬玻璃上的脑袋轻轻挪到绵软的座椅靠背上。 少年毛茸茸的脑袋感受到熟悉的温度,还下意识在他手心里蹭了蹭,沈潮眼底泛起一阵笑意。 贺秋桐在车上好好补了一觉,被沈潮捏着脸颊软肉叫醒的时候还迷糊着。 沈潮从驾驶座俯身过来帮他解开了安全带的扣子,男人身上好闻的皂角气味窜入鼻尖,再加上窗外车水马龙的背景,贺秋桐有种喝醉了的错觉。 这种还没清醒的迷糊感在他下车后,被冷风一吹就完全消散了。 沈潮从身后走过来,揣着他的手塞进了自己的风衣口袋里,贺秋桐的手被温暖包裹其中,指尖一划拉还能摸到几颗硬糖。 两个男生在路上牵手实在太明显了,更何况他们俩还是师生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