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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安瑞调查过柳易尘。 他想,如果柳易尘不敢,那么他就永远不可能成为坦率、勇敢的人。 如果柳易尘敢,那他就该永远失去施岩了。 作者有话要说:阿妈先为尘尘鞠一把泪。 安心,不会虐。 看目录。在二十二章X了之后,我终于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了。 第44章 不染 在袁安瑞问出问题之后, 柳易尘就沉默了。 施岩隐约猜到柳易尘应该有些什么想说的, 前天晚上柳易尘收到一条莫名其妙的信息之后, 就一直有些不对。 当时, 柳易尘说那条信息是私生饭发过来。 现在想想, 施岩越想越咂摸出不对味的地方来。 如果真的是私生, 柳易尘完全可以报警,至少也可以和身边的助理打一声招呼, 但柳易尘似乎自始至终都打定了注意,要把私生饭这件事压下去。 那个人, 或许不是私生,而是了解柳易尘过去的人。 被自己的猜想吓到,施岩不由自主有些紧张:“尘尘……不管你遇到什么, 或者什么人和你说过什么,都没关系的……” 柳易尘摇了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是想说些过去的事, 不要太担心。” 他愿意向施岩袒露过去的不堪,但现在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如果告诉施岩, 施岩一定会替自己解决。 选择坦诚是为了多靠近施岩一些。 如果到最后,又是施岩为自己解决了一切,那他的坦率也就成了笑话—— 他永远都会和施岩不对等下去。 不仅仅是地位,更是内心深处的某些角落。 于是柳易尘选择什么都不说。 酒庄的隐私性的确很好,三个人就这样站在院子里僵持也没有任何人路过。 小池塘上, 日式造景的竹流水哗啦啦流个没完没了。 施岩拉了拉柳易尘攥紧的手,一点点熨开捏得发白的指节:“如果有什么不想说的,那就不说,我们两的事,轮不到外人来说。” 如果柳易尘有什么不能说的东西,他愿意等柳易尘想说了再说,就算不说,那就不说好了。 咚。”池塘上,竹筒接满了一筒水,倾倒过去。 柳易尘像是突然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缓缓道:“没什么不可以说的,都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 他听起来语气波澜不惊,极为平静。 然而施岩目光垂下去,发觉柳易尘刚刚松开的手又一次攥紧了。 柳易尘并非不害怕坦白会导致施岩的离开。 但更害怕如果不尝试着成为一个坦率的人,就永远无法成为能站在施岩身边的人。 这并不是别人如何看,或者施岩如何看的问题。 而是他自己将如何窥视内心的问题。 如果不去尝试,柳易尘觉得自己可能永远也配不上施岩。 又是片刻的沉默。 袁安瑞不紧不慢地等柳易尘开口,眼睛里是赤|裸|裸的挑衅—— 他对柳易尘的了解不比柳易尘本人少。 甚至,连柳易尘失去的这两年记忆,他也清楚。 袁安瑞觉得,柳易尘现在不过是在逞口舌之快。 柳易尘不敢说。 就算敢,也一定不敢把所有的话和盘托出。 一会,只要柳易尘开口,说的比自己了解的少,他就可以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到时候,柳易尘只会比现在更尴尬。 “咚。”又是一竹筒水满了。 哗啦一声,水落进池塘里,空了的竹筒晃悠两圈,又接起了水,永远也没有空着的时候。 柳易尘站在台阶边,有些麻木地看着那根晃晃悠悠的竹筒,忍不住觉得有些累。 他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早在十七岁离开家的那年,很多事情就已经注定了。 那时候,他本应该已经和这个世界告别了。 如果不是遇到了施岩的话。 甚至,已经过去十二年的今天,他也依然无法从那段记忆里抽身而去。 即使已经有数不清的粉丝,接受过数不清的褒奖,他依旧无法面对记忆里的自己。 像那根盛满了水又倾倒,循环往复的竹筒。 永远无法摆脱那一汪沉甸甸的回忆。 但是施岩出现了。 像是滚烫岩浆,将那些水汽蒸腾殆尽。 只要有施岩在,那些记忆还没来及浮出脑海深处,就已经荡然无存。 相较于施岩,自己就显得有些一无所有了。 他没有施岩所拥有的的金钱,也没有施岩所拥有的的社会地位,更没有施岩身上那些在他看来闪着光的温度。 连名字,他都不如施岩的好听。 施岩是坚定勇敢的岩石,而他,是被碾碎的齑粉,一粒尘埃。 能被这样的施岩爱着,柳易尘觉得自己至少应该做到一些什么,比如坦诚。 “咚。” 在竹筒里的水第三次装满后,柳易尘再次开口了。 “我不知道袁先生是从哪里知道了我的过去,又为什么觉得我不敢说。” 袁安瑞倒也没有隐瞒什么,十分直接地回答了他:“之前和卓导喝酒,他喝醉以后说柳易尘这孩子小时候吃够了苦,后来我找关系查了点档案。” “这样啊,那看来你知道的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