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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幻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他下意识觉得这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他关上门,一板一眼地把这两个字用拼音标在练习本上,想第二天拿去学校问问老师。 接着,楼下似乎有车辆驶来和陌生人交谈叫嚷的声音。 突如其来地,他听到“咚”的一声巨响从门厅处传来。 听起来好像是大门被人用很大的力气给甩上了。 程幻舟吓坏了,他猛地跳下椅子,拉开房门。 “爸——” 他惊慌失措的喊声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回响,无人应答。 程幻舟从二楼书房跑到一楼客厅,只看到一桌子打翻的酒瓶和还未熄灭的烟头,家里负责打扫的郭姨正弓着腰拿着抹布收拾。 “小少爷,您怎么下来了,快快上楼吧,地上都是玻璃渣,小心别伤了手。” “郭姨,我爸人呢?” “哦,他呀……”郭姨憨实的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先生有点事,去一下公司。” 她重复道:“没事啊,没事的。您先上去吧,他估计很晚回来了,您做完功课就先睡吧。” 程幻舟直觉哪里不对,却说不上来,只好点点头。 第二天,他把本子上标着拼音的两个字给老师看。 他不确定自己写得对不对,而老师只是扫了一眼,便蓦地沉下脸,告诉他少琢磨这些不三不四的玩意。 后来,程省的面容在他记忆中渐渐模糊。 自那次争吵以后,他惊觉自己已经几个月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一面。 程幻舟由郭姨接送上下学,剩下的时间,就是在空旷到令人害怕的大房子等父母回家。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他爸程省涉嫌操纵证券内部交易和收受贿赂,由于情节严重,数罪并罚判了八年零三个月。 在锒铛入狱之前,他还把一大部分非法所得转移到了境外。 而早在程省出事三个月前,一架飞机去了新西兰,他妈薛兰短暂地拥抱了他一下,踩着高跟,袅袅婷婷地离去,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对看似过得精致体面的夫妻忠实贯彻了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古老箴言,却没人来管过那个落在家里的孩子。 家里的佣人该遣散的都遣散了,房子也查封了,就在这个时候,程幻舟被杜家主动领走了。 程家和杜家是世交,关系一向不错,两家住的地方就隔了一条马路,程幻舟小的时候经常去杜家找杜尽深玩儿,杜伯伯脾气很好,总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没他爸那么凶,偶尔下个厨烧个菜也很好吃。 程家出事后,没人愿意碰这个烂摊子,唯有杜伯伯向他伸出手,笑说:“就由叔叔来暂且照顾你吧。” 就这样,善良的杜尽深父母给了程幻舟一个安身之所,尽管他们没有任何义务亦或责任要这么做。 在接下来的十年里,他和杜尽深同住一片屋檐。 相伴长大,朝夕不离。 第5章 你停—— 程幻舟在医院醒来。 他所处的地方是一间单人病房,手背上扎着针,吊着一瓶还剩不到一半的透明液体。 他在恢复意识的那一刻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病房里没有人,程幻舟观察了一下窗外阳光普照的天色,确认自己并没有昏迷很久,于是当机立断拔掉针管。 一小行血顺着针孔流出来,不过他没有在意,只是整了整衣领,推门离去。 谁知他刚走了没两步,正好与过来查房的护士撞了个正着。 那护士吓了一跳,赶紧拦住他。 “哎呀,小同学,你醒了啊,怎么自己走出来了!” “啊,你的手怎么这样了,这是自己拔得针吧?你说你着什么急呀……” 程幻舟暗骂一句倒霉,无奈地被这个热心的护士推回病房。 程幻舟拧着眉看护士用酒精棉花给自己止血消毒。 “你们给我吊的什么?”他问。 “葡萄糖溶液,还有一些其他的微量营养元素,主要是补充能量的作用。”护士说,“同学你是隔壁C大的吧?不愧是学霸,平时学习肯定很用功。” 程幻舟不动声色:“什么意思?” “你呀,过劳得人都晕了直接救护车送医院里来了,还问我?” 护士怒其不争地摇摇头:“你同学把你送进来的时候都紧张死啦。” “长期熬夜,作息不规律,还有营养不良,低血糖,唉,现在的年轻人呀,真是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程幻舟随口问:“很严重?还有什么别的毛病吗?” “哦,那倒不至于啦,好好休息,补充营养就没什么大事,毕竟你还年轻嘛。” “不过你的信息素指标不太稳定哦,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再做一个深度检查,之前你被送进来的时候只抽了个血。” 程幻舟听到“只抽了血”这几个字后彻底放下心来,他点点头:“我知道了。” “既然你醒了,那也不是非得吊针。”护士指了指吊瓶,“你看你要不要再休息会儿?” 程幻舟:“我能现在出院么?” “唔,可以倒是可以。”护士沉吟道,“不过那个送你来的同学走之前留了话,说是给你带吃的东西过来,他现在出去了,你最好联系一下他再走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