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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高中那会儿经常失眠,但也没跟张训这个脸色似的,都能演鬼片儿了。 “那你别骑车了,”陈林虎挡开张训推车的手,把奶茶放车篓里,“你这属于疲劳驾驶,我坐后座我害怕。” 张训乐了,也没拒绝,两手揣兜里等陈林虎把车推出来。 夜晚烧烤店里的光都带着孜然味儿,刚才在店里不觉得,这会儿站到外边儿是有点冷,孜然味儿的光都没那么暖和了。 陈林虎把车推好又坐上去,等张训爬上后座的时候,他把自己那件儿厚外套脱了递给他。 “我不冷。”张训愣了愣。 “披着吧,”陈林虎挑眉道,“你这样也不像是光失眠就能熬出来的,披上,帽子扣头上。” 没等张训再拒绝,他拧开油门,小电驴顺从地拐上非机动车道。 张训对这种犟种没办法,披上还带着陈林虎体温的外套。 “你不冷啊?”张训扯着嗓子说,“回头冻个好歹别去二楼跟我哭。” “你也知道天冷啊,”陈林虎说,“闭上嘴,省的灌风。你手机干嘛关机?” 张训一开始还只是披着外套,但冻着的时候还不觉得,外套的温度一裹上来,就觉得四处漏风,受不了。于是干脆直接穿上了。 “你到底是让我闭嘴还是让我说话?”张训一边拉拉链一边笑道,“想关就关。你找我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陈林虎被问住了。是啊,找人什么事儿呢?没事儿,也不急。 就是有点儿心慌,尤其是袁预和方清去过书咖之后张训就不在了,他一直到刚才都在想这两件事儿之间有没有联系。 隔了一会儿,陈林虎才说:“你不开机怎么联系我?” 张训想了半天,愣是没理清陈林虎这个逻辑。 “是我太久没睡影响脑子了还是你说的我没听懂?”张训纳闷。 陈林虎其实自己也没说明白,岔开话题:“多久没睡了?” “不知道,”张训的眼酸得很,眨了几下说道,“二十八九个小时往上走吧。” 这可比陈林虎最高失眠记录长多了,他震惊地扭头看了一眼:“要不我直接给你拉医院吧。” “你直接朝电线杆上撞吧,”张训揉着眼说,“把我撞晕这病就好了。我这会儿已经有点困了,酝酿酝酿,赶到家属院差不多刚够梦游回家。”就是不知道到家躺床上还能不能睡着。 陈林虎笑起来,见张训的眼真有点儿睁不开的意思,又说:“趴我背上闭会儿眼吧。” 张训嘴唇动了动,笑笑:“然后你半道给我拉小诊所,我一觉醒来肾没了。” “嗯,”陈林虎说,“你怎么知道我该换手机了。” 俩人都忍不住乐,张训从前几天就跟拉紧了似的弦这会儿都给笑松了。 “趴我背上歇会儿吧,”陈林虎背对着他说,“我后背灌风,你给我压着。” 张训的眼眶里酸疼难忍,心想好家伙,这小子还能这么说话呢。 他想起自己跳下他爸的车狂奔着逃离的那天,像条狗一样喘着气儿,也是这么个冷天,冻得上下牙都打架,也不敢停下。 那会儿他就在想,他要是在半道晕倒了,有没有人能给他背到个安全的地方。 陈林虎没等到回答,正想再说话,就感到张训泄了力一样靠上他的背。 张训的脸埋在陈林虎的后背,线衣柔软的料子吸走一点儿他眼眶里的湿热,回馈给他陈林虎的体温,和被烘得像是麻醉气体一样的洗衣液的味道。 陈林虎把车速放慢了一点儿,怕张训摔下去。 后背传来震动,张训闷声闷气道:“你那图什么时候发我,我手机屏保早该换了。” “回去就发你。”陈林虎笑着说。 两人没再说话,夜幕和串流的人群包裹着小电驴上的两个人,像大河里渺小的两条鱼。 拐弯的时候陈林虎感觉张训的身体都跟着晃,喊了一声没动静,回头看时才发现张训已经睡着了。 介于小时候自己有过睡着后从车后座摔下去的经历,陈林虎很想把张训给晃醒。动了动身体,张训没醒,睡得很熟。 有点儿让人不忍心给他喊醒。 陈林虎盯着他看了几秒,微微扭身把手别过到后头,费劲儿地把外套上的帽子给拉起来,扣在张训头上。 这才谨慎地把电动车就近开到旁边儿的小广场的角落,脚撑着地停稳了。 车篓里还撂着烟和打火机,陈林虎捡出来点上一根。 从这边儿还能看到亮着路灯车来车往的街道,光带的小溪般在这个夜晚流淌。他们在灯光晦暗的角落,像无法选择顺流还是逆流的离开鱼群的两条傻|逼鱼。 陈林虎抽着烟,看着远处的光河,等着背上的张训睡醒。 作者有话要说: 夜晚是可以暂时离群而去的时间-V- 第33章 张训被汽车的鸣笛声吵醒,睁开眼。 外套的帽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扣到了头上,他从缝隙里看到远处马路上穿梭的车辆和路灯,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小电驴的后座上。 倚靠的陈林虎的后背让张训产生自己好像睡在什么电热毯上的错觉,外套就像撑起来的帐篷,把他严丝合缝地扣在陈林虎的背上。 陈林虎没有动,只有呼吸连带着身体起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