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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干脆给你送面锦旗得了。”许亦北忍不住回呛,忽然看见铁盒子里还放了只特别漂亮的老怀表,表壳子上好像还刻了字,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去。就是字太小了,看不清楚,他忍不住伸手进去拨了一下:“这是你的?” 应行立即说:“别碰!” 刚看清那上面刻的是个“原”,表壳忽然“喀”一声细响,散了架似的,一下脱落在了盒子里。许亦北完全愣了,看向他:“我没用那么大力气啊。” 应行瞬间掀眼看过来,皱着眉:“你不知道很多老东西碰都不能碰吗?” “……”许亦北真没想到,纯粹就是想调一下角度看一眼上面的字,真就只是拨了一下而已,都没想过要拿起来,但是看见他脸色不对,就知道这东西没那么简单,拧了拧眉,掏出手机,“能修吗,我出钱。” 应行垂眼看着那块表,一把盖上盒盖,沉着声:“算了吧,你当什么东西都能用钱换了?” 许亦北顿时眉拧紧了,脸色也淡了,被他这句顶了回来,觉得自己再说什么也是多余,手机收了回去,淡淡说:“责任我的,我认,不要我赔就算了。”说完站起来,“后面的题你肯定不想讲了,我走了。” 应行又皱了眉,看过去。 还没说什么,贺振国匆匆进了铺子门,进来就看见他们俩在柜台这儿,没想到一样:“你们怎么都在?” 许亦北把草稿纸往书包里一塞,搭上肩,往外走:“我先回去了,贺叔叔。” “这就走了?” “嗯。” 贺振国看着他出了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又回头看应行。 应行朝许亦北刚走的门口看了一眼,沉着眉眼,一句话都没说。 贺振国走近,看了眼他手底下的盒子:“怎么了这是,不是让你跟他处好关系吗?” 应行不想提,忽然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像是烧过纸回来的,抬眼看他:“你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贺振国搓了搓手,咳两声清清嗓子,“不是说好了让你晚点儿回来,我要大扫除的。” “也没见哪儿干净了。”应行说,“舅妈呢?” “楼上,我先送她回家休息了才出去的。”贺振国转头,随手拿了个鸡毛掸子,去掸墙上挂钟上的灰,像是现在才刚开始打扫一样。 应行看着他忙,忽然说:“下次要出去烧纸就直接告诉我,怀念亲人的事儿有什么好回避的。” 贺振国掸灰的手停了停,回头说:“你好好学习就行了,我回来的时候还闻到外头垃圾桶那儿有烧纸的味道,在那儿沾的。”说完拍拍身上的灰,进里头的小房间里去了。 应行一个人站在柜台后面,听到他的话都牵了下嘴角,觉得这理由找得也太勉强了。 压着眉回过头,又掀开盖子看了一眼,老物件儿,早就浑身是伤,怪不了谁,就是想修也修不了了,他烦的其实是这个,以后连个完整的样子也看不到了。 算了,他把盖子盖回去,拿着放回柜子里,抽屉一关,出了柜台。 到了外面,天刚擦黑,路上不是车就是人。 应行一手掏出烟,捻了一支出来塞到嘴里,也没点,咬着烟嘴,往路上看。 不意外,许亦北早走得连人影儿都看不见了。 真他妈世事变幻,一个小时前还一起烧情书,一起讲着题呢,这会儿居然就闹到说走就走了。 许亦北坐在商场一楼的餐厅里,准备吃完晚饭再回去,脑子里全是这个想法。 手边摊着没讲完的那几张草稿纸,手机屏幕上亮着应行给他出的那些题,他拿着筷子,一边吃饭一边看,一边看一边停顿。 之前走的时候倒是很干脆,现在只能自己一个人硬着头皮往下啃,还啃不透。 斜前方一桌子人在过生日,全是男生,一个比一个嗓门儿大,吵得不行。 他伸手往书包里掏耳塞,烦躁地朝那桌扫了一眼,没想到那桌人里也有人在看他,坐在人群中间,一头扎眼的卷毛。 还是那个十四中的体育生卷毛余涛。 “我操,我从刚才就在看,果然又是你!”余涛腾地一下站起来,往他这儿走。 许亦北耳塞不掏了,看对方人高马大地走到了跟前,心情不爽,也不想多搭理,不咸不淡地说:“嗯,又是我,还用得着特地来打招呼?” 余涛表情明显被噎了一下,忽然压着嗓子狠狠说:“操,骗子!我那次差点儿要动你的时候,你他妈不是口口声声说跟他没关系吗?” “……”许亦北莫名其妙,什么玩意儿,跟谁?应行吗? 余涛大咧咧在他对面一坐:“废话不多说,今天既然碰上了,咱俩就定个时间约一场!话先说好,就是男人对男人,堂堂正正地那种,不搞多对一,也不搞阴的!就你跟我!” 运动会的时候应行说过叫他别惹许亦北,他还记着,但这又不是惹,正大光明的事儿能算惹? 许亦北听着这几句话,感觉他在对面坐着的背后已经打出一个硕大的“中二”了,还他妈男人对男人,冷笑了声:“行啊,等考完期中考试,你想约架还是约什么,都随便,我等着,谁他妈逃避谁是孙子。” 说完站起来,筷子一丢,拿了草稿纸和手机,搭上书包,直接就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