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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骁抿了抿唇,觉得说得有些艰难,把后面的话隐去,改口道:“不过你后来来N大了,我就知道我想错了。” 池越闻言侧目看向骆骁,骆骁之前在江边问他,人心灰意冷就会走吗,他说是,回答的没错,却没想到骆骁会记得那句话,还因为那句话自责了一年。 池越不知道骆骁这样骄傲自信的一个人,怎么会质疑他自己。 池越想到曹卓说骆骁在他失联后那种小心翼翼地打探,想到那个在高考当天坐在学校门口一整天的场景,心软了一片。 他温声说:“你要记得,你怎样我都是喜欢你的。” 骆骁的喜欢总是内敛又单纯,不注意或许真的很难发觉,但同时,他的喜欢直白又大胆,在他那里能得到他给一个人的偏爱,这种感觉,只有得到过的人才懂。 池越笑着说:“从前喜欢,以后会更喜欢。” 他说得笃定又不迟疑,骆骁听得心头微动,他双手抓着秋千铁索,低低道:“那以后怎么办呢?” 还是被阻拦,被分离,被相隔两地,毫无联系,哪怕池越挣开束缚,他也是肩负着家人的怒骂而行。 他可以不在乎,那池越呢? 池越已经浪费一年再次高考,之后有那么多的人生岔路,他需要为这场感情,一个人付出多少艰辛? 池越察觉到骆骁此时心里的彷徨,伸手牵住骆骁的手,注视着对方认真道:“没有第二次了,真的,我对他们没有亲情,更不在意家人的目光,这种交易也迟早会终结,我很需要你。” 需要一点来自爱人给予的温暖。 他不敢想象,在接受安排中守着家业,娶妻生子,在没有爱意的路上走一辈子到底有多枯燥。 他年少时在人群中一眼看见骆骁,因为想要见他,对学习有了热爱;暗恋了四年终于走到他身边,从那之后的每一天好像都有了不同;他以前从没对未来有过什么期待,可跟骆骁在一起后,他不知不觉就幻想了许多个以后的日子。 当然,骆骁如果不愿意陪伴也是情理之中,池越都能接受。 骆骁安静地任由他抓着手,久久无话。 池年的电话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静谧,池越收起手机,问骆骁:“池年那边说他们要去钓鱼,你去不去?” 骆骁点头:“去。” 池越说:“行,那我让他再多借两套渔具。” 骆骁看了池越一眼,这意思是,他不去,池越也不去了。 两人来到垂钓区,微风拂面,水面波光粼粼,池年看见两人,挥了挥手。 从池年那拿过鱼竿后,骆骁和池越也没走远,挨着池年没多远坐下,曹卓此时鱼饵已经下了水,宛如老僧入定一般,闭着眼睛,看不出来是睡着了还是在静静等待。 俞滨和赵明诚去别处钓了,骆骁没钓过鱼,学着池越的动作把鱼钩拉上鱼饵丢下水,半个小时过去,骆骁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的时候,只有池年钓上来一条小鱼,其余三人都毫无收获。 终于,一声闷响,曹卓从矮凳上摔了下去,身体砸在草坪上,醒了。 骆骁和池越看了一眼,竟然都没有半点意外。 池年忍不住,指着曹卓笑得不行,曹卓把身上头上的草屑拍掉,重新坐回矮凳,有些尴尬地说:“太无聊了,聊聊天吧!” 池年笑够了:“行,说说话。” 他们本来钓鱼就是个乐子,反正也钓不到,更不怕说话惊扰了鱼,有一搭没一搭说着些话题。 曹卓想起什么,问池年:“你出国了的话,跟彦珺说好了?” 池年闻言愣了愣,随后笑得无所谓:“我跟她说什么?” 曹卓没料到是这个回答,一边是朋友,一边是他的远房表妹,总觉得该问问。 骆骁也竖起耳朵,池年和赵彦珺的那点事,骆骁也有些了解,当初池年看赵彦珺和池阳在一起,抱着搅和的心思,后来发现赵彦珺这姑娘心眼不坏,就想着不能让池阳那个人渣糟蹋了,几次三番破坏他们相处,两人吵着闹着,池年渐渐对他生出了感情。 池越听曹卓问话,轻笑了一声:“本来就是我先搅了人家的好姻缘,她不想跟我在一起,我也不是非她不可,为什么还要求着赖着?” 骆骁看向池越,池越解释道:“池年去年生日的时候,池阳把赵彦珺带回去了。” 骆骁有些诧异,如果赵彦珺不喜欢池年,为什么会跟他纠缠那么久,问:“她不喜欢池年?” 池越看了看池年的方向,解释说:“谁知道呢,后来没过几天池阳拉赵彦珺去酒店,她不肯去,找池年求救。” 骆骁:“池年去了吗?” 池越点点头:“去了,不过那天以后,池年也没再理赵彦珺了。” 曹卓说:“彦珺脾气倔,可能只是想气一气池年。” 池年闻言摆摆手:“曹哥,我累了,我从小就不招人喜欢,连跟了我十八年的名字都是家人不能再拖,才在过年的时候敷衍给我取的,我见过太多人抛下我,她跟我闹没关系,次次丢开我也没关系,我都纵着她和我犟,可她用池阳气我,我真的觉得没意思了。” 曹卓知道这回算是真结束了,叹了口气,他以为表妹好不容易能遇到一个能对他好的人,却是这样的结局。 池年说完,看向骆骁,对上他眼里那满满的遗憾,突然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