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页
没有几个像赵寅那样嗜酒如命千杯不倒的人。 “那就看你的心意了,”我说:“你要是心软,我就谢谢你,你要是心狠的话,我就可怜一下自己,又撞枪口上了。” 杨骁盯着我的眼睛说:“我也想心软,可惜我面前的人,你说他哪里配?” 我没有生气,哪里是那小家子气的人了?我自认为我还算宽容大度,因为行业原因,我见多了各种各样的人,比杨骁难缠的不在少数,他这一举一动地可惊不了我。 “酒上见。”我没有多说话,免得金主更加不开心,我仰起头一饮而尽,算是对他的诚意,烈酒入喉,辛辣难挡,好在挺了过来,一次次地,算是能够接受住这各种冲击。 感谢赵寅吧,感谢难缠的客户,感谢所有垃圾的遭遇,非常感谢。 我喝完了第一杯,杨骁却还没动作,我对他展示了一下杯底,也催促他的行动,他抛弃了那杯酒,反手拎起开着的酒瓶,对我抬了抬手,何其挑衅的动作,随后,他将那高浓度的烈酒像我一样灌进喉咙里,上下起伏的喉结,滑入肺腑的辛辣,值得人担忧。 好怕他死在这里,和他酗酒的我肯定逃不了责任。 上有老下有小的,还真跟他赌不起命。 闷完一瓶烈酒后,杨骁又拿起其他的酒,开完了给我续满,也没有个三二一,再次仰头一饮而尽,好酒全被糟蹋,我盯着他的动作,望着他手里的瓶身,酒水越来越少,到最后的空瓶,紧紧几秒的时间。 “不要说我对你没有诚意,这三瓶,我让你。”杨骁再次去开酒,而我无动于衷,他的眼睛赤红,是否因为烈酒的荼毒难以知晓,面色不曾见红,我记得医院里的护士说,喝酒不上脸的人很危险,他们一旦出事就是致命的严重。 而我的无动于衷,再次表明了我的立场。 他在我的凝视里喝下了第三瓶酒。 将空瓶子盖在桌上,杨骁的眼神告诉我他依然清醒,此刻才端起我给的那杯酒,举起来对我说:“对你够照顾吗?温大主席。” 好久违的称呼,多少年没人这么喊了,听到的时候似乎有些排斥呢。 我举起杯子说:“不是说我不配吗?” 杨骁也恶毒:“是不配啊,我让的,是校友的情分。” 男人真是嘴硬,好,那就当是校友的情分关怀了我,真没想到,还能因为这层原因获得特殊照顾。 三瓶之后,真正的较量就开始了。 他的底线在哪儿,我不知道,但我能跟赵寅过两招,和其他人就更能顶得住,我酒量一直不错,在公司里也有一点风评,只怪赵寅不是人,我面前这个,不会那么夸张。 酒过三巡之后,我们谁也没有倒下,倒是进来的几个人,可是吸引住了我的视线。 成为了我们戏剧的看客。 这里面有个人我认识,那个难缠的张奇的客户,也是前几天在宴席上见过面的人。 他和几个男人一同出现在了包厢,看他们的穿衣打扮,我明白了赵寅为什么说他们是大人物,进来后那个以客户身份认识的男人就开始鼓掌,嘴里不断地起着哄,啧啧感叹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怎么情人见面也这么杀红眼了呢?” 我们中场休息,对面的杨骁一双锐利的眸子射向我,突然加入进来的几人,让我很快陷入了劣势。 明面上。 “温大主席,认识我吗?”那个客户身份的人说。 我对他可没多尊重,没别的,他和杨骁什么关系?早在杨骁加入这场纠纷里后,我就大概猜到了什么。 后续他给我来这一出,我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想,一丘之貉。 “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坦白,过分地诚实是不好的,你瞧,对方眼中一闪而逝的介意。 他笑了笑,好像已经原谅了我,说道:“也是,您当年什么身份,谁能入得了您的法眼?我们这种斯文败类,哪儿值得您记住?” 我觉得闲,想抽根烟,可是兜里已经没有,对面的杨骁有,但我懒得张口借,于是只能干瘪瘪地玩着手上的火机,缓解我的烟瘾,并且回复了他一声:“你知道啊。” 他的脸色瞬间差极了。 果然,人是可以貌相的。 在我接触的这么多的人里,我大概看一眼他们的着装,他们的眼神,他们的走姿,他们的行为动作,听一听他们讲话的方式,即使不曾了解,即使陌生,我也能对这个人一知半解,猜个七八。 我面前这个人,在宴席那晚,我就摸了个清楚,嗓门大,急躁,脾气冲,眼神里的不尊重毫不遮掩,总结一下,没经历过大磨难,吃的苦头少,物质条件不错,身边多是看他脸色,被捧大的那一类小富人。 不会为了几斗米折腰,不会像我们一样巴掌甩在脸上还能面带笑意,不会因为几个钱就赔上自尊,捧别人的臭脚。 可不是过的挺好? 真想把他拉进赵寅的组里玩玩儿。 不过他的隐忍又是为何?给杨骁面子吗?何必?杨骁都不给我面子,他也可以肆无忌惮地对我做些什么,那藏在口袋里的拳头想来紧致了不少,真可怜。 几个人坐下,再说话的就不是那个人了,而是一个坐在杨骁旁边的沙发扶手上的男人,“久闻温先生大名,一直想见见面,今天晚上知道您来,哥几个都等着呢,这么大排场,可不是谁都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