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晴良与时鹤二人拎着桃酥,回屋。 晴良选的住处还是上回的小院。 将买来的物件都放下,堆了一桌。 晴良给自己与时鹤各倒了一杯茶水,歇气的间隙,他琢磨道:“洛山派的人到了,按理说千玉门的人也该到了。” “刚好还有两提桃酥,一会儿可以送一些给沈鸢哥他们吃。” 时鹤抿一口茶,淡淡道:“够分吗?早知如此,该把那货郎的两箩筐吃食都挑回来。” “哈哈哈,你挑吗?”晴良脑海中想象了一下时鹤用扁担挑着箩筐的模样,顿时乐不可支,笑弯了腰,险些被茶水呛到。 时鹤不语。 晴良弯着杏眼,戳了戳时鹤的腰际,道:“好啦,我不分了,留着自己吃。” 在街上逛了半日,没多久便天黑了。 晴良提醒时鹤,“时辰不早了,你不回你屋里吗?” “不回。”时鹤道。 晴良摇头正色道:“不行,不能叫人发现你我睡一块。” 时鹤起身,从身后抱住晴良,埋首于他的颈间,道:“不会被发现的。” “师尊同何庄主住在主院,其余人夜里不敢来找我。” “你不要任性,万一被发现怎么办?”晴良放软了声音,“就这几日不住一起,忍一忍,嗯?” 时鹤圈着晴良腰肢的手收紧,不说话。 晴良推了推他,依旧没有反应。 时鹤抵在晴良肩上,灰瞳直勾勾地盯着他。 经一月积累,如今时鹤就算是正常模样示人,晴良再见他这张脸时,也会不住地想到他顶着兽耳的模样,哪怕面无表情,也叫人觉得他在无声撒娇。 晴良叹息,不自觉心软。 他抬手揉了揉肩上时鹤的头,犹豫道:“你说,其他人会不会已经发现了我们……” 除了不许随意搂抱这种过于亲近的举止,他们在人前并没有特别刻意的遮掩。 时鹤道:“发现了,又如何?” 听他淡然的语气,显然是满不在乎。晴良忍不住道:“那若是宗主发现了呢?” “宗主发现你我有私,执意要拆散我们怎么办?” 时鹤笃定道:“他不会。” “我说万一。”晴良侧目,注视着时鹤,“万一宗主一定要拆散我们,你会怎么做。” 时鹤垂眸,睫羽半覆盖住灰瞳。思忖片刻后,抬眸,眼里闪烁着稀碎的光。 他道:“那我们便私奔。” 晴良闻言,“私奔”二字一时间叫他心跳得极快。 “私奔?”他道:“那你是打算不要你如今的身份地位了吗,伏云宗首席弟子、宗主之徒,甚至可能是未来的宗主之位?” 时鹤的声音低缓却清晰,他摇头,“我不要。” “我绝不会和你分开。” 时鹤箍紧晴良的腰肢,凑上前,抵着晴良的额头,对视道:“那你呢,你愿意什么都不要,跟我走,去无人可以分开我们的地方吗?” 晴良鸦睫颤了颤,他平复着心跳,笑道:“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呀?” “空有个亲传弟子名号,其实上无师长庇护,穷得很。” 晴良倾身,在时鹤的菱唇上亲了亲,他道:“不过,如果你跟我私奔了,我会努力赚钱养你的。” 时鹤灰瞳一暗,抬手扶住晴良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翌日,千玉门的人到了。 三宗汇合。 当夜便举行了会晤夜宴。 中州的夏末初秋,夜里凉爽,时不时有清风抚过。 秀美的乐伎拨弦,清越空灵的箜篌声在夜风中幽幽远送,雅极。 晴良望向千玉门的席面。 这是他第一次见千玉门的门主。 坐在千玉门席上主位的女人,单婵衣坐在她右手侧。 二人模样虽不大相像,但清冷严肃的神情如出一辙。 晴良见她的装束与常人不同。 一张绕在颈间的织锦布匹将发丝全然包裹,手上盘着一串念珠。 晴良不由得发出疑问。 时鹤解释,“她少时曾是佛修。” 晴良目露惊讶。 这是他第一次听闻佛修。 “她本是孤儿,由老尼姑扶养长大,跟着出了家。” “后,她自称没有佛缘,遂还俗。将法号‘善缘’改为名讳‘单缘’。” “她三十岁弃佛入道,拜在千玉门门下,一路成了门主。” “好厉害。”晴良感慨。 于修士而言,入道开悟的年纪越早越好。就如时鹤是六岁入剑道。晴良十四岁入剑道,已经算晚了,幸有天分补足。 “那她与婵衣姐之间?”晴良不经问。 “养女、师徒。” ◇ 第86章 今夜之宴席,只为贺聚首,真正的庆功宴,尚在三日后。 何归云称是身体抱恙,并未出席。 宴席上,一切由周洪主导。 云伯衡轻晃酒杯,“归云兄的身体,仍未好转吗?” “劳伯衡记挂,他如今没了修为护身,又上了年岁,自是辛苦些。”周洪捻着胡须道,“只怕再过两年,我亦要落得如此。” “周兄这些年来没少苦心钻营,未必不能找到恢复修为之道。”云伯衡意味不明地落下一句。 周洪只是一笑,将目光落在云伯衡身侧的时鹤身上,“时小友,又见面了。你天赋绝伦、是难得一见的少年英才,也不怪乎伯衡器重你,为你大办庆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