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不晚 第53节
她的西服外套藏了起来,身上只着一件吊带,皮肤大片露在外头,触感细腻嫩滑。 江厌搭在她肩头的手指动了动,沉声问:“喝了多少?” 周晚意慢半拍地笑笑,伸出一根手指,“也就四五杯吧,不是很多。” “我酒量很好的。” 像是怕江厌不相信一般,还硬要从他怀里起来走直线,却又因为平衡失调,再次撞入江厌坚硬的胸膛内。 “瞎逞什么能呢?”他低了头,高挺的鼻尖就这么低低悬在周晚意嘴唇上方,说话时也不自觉放轻了语气。 周晚意心酥软成一片,下意识就想抬头去吻他鼻尖。 男人动作没她快,根本来不及后退,下一秒鼻尖就被周晚意温热柔软的红唇轻轻含住。 “你……” 后面的话江厌没说出来,两个人实在凑得太近了,只要他一说话,热气就会被喷洒到周晚意的唇上,暧昧非常。 清醒得人不和醉鬼一般计较。 江厌捏住她纤薄圆润的肩膀,稍稍使力将人拉出怀里,另外一只手捏住她下巴,迫使醉鬼与她直视。 深晦的眸子里涌着暗潮,他很认真地叫她名字“周晚意。”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知道啊。” 周晚意总是这样一脸无辜地魅惑人,仿佛那个动了心思的人才是千万不该。 嘈杂的音乐声在耳边响起,江厌缓缓移开视线,问她:“你对别人也这样吗?” 女人笑得无害,“没有啊。” “我只对江医生这样。” 漂亮的话谁都会说,但这样坦诚且毫不迟疑地回答,着着实实像一把烧得滚烫的铁钳,一下盖在江厌胸膛的皮肤上。 他低头一看,原来是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攀上了他的胸膛,柔若无骨的小手正在不知天高地厚地轻拨点着火。 江厌忽然感觉自己喉头有些干燥。 这时候正好有损友注意到角落里的俩人,笑着打趣:“老江真和周美女在一起了啊?” “你看看周美女手上那只镯子,眼熟不?”有人转过头来提示。 “我草?!” “那是苏院的镯子!他们见过家长了?” “感觉苏院应该很喜欢周美人,这么宝贝的镯子都给送出去了……” “能不喜欢吗?周晚意长这么漂亮,人又有趣,最重要的是对江医生一片痴心!”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小,周晚意听到后,饶有兴致地抬头。 一双水盈盈的丹凤眼直勾勾盯着江厌,带着醉意缓缓吐气:“江医生听见没有?” “似乎所有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我对你是一片痴心呢……” 第48章 不轻浮 散场是在晚上十二点。 深秋的夜风很凉, 周晚意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吊带裙,被冷风吹得直哆嗦,下意识往江厌怀里靠。 当着众人的面, 江厌也没推开, 只是将风衣两侧敞开,从身后将她整个人拥裹住。 在场的人都喝了个半醉,笑眯眯地打趣:“江医生这果然开了情窍就是不一样啊,以前我可没见他对哪个女生这么好过。” 周晚意听得满意,脸亲昵地往男人坚实胸膛上蹭了蹭, 像只傲娇又粘人的小猫。 面对同事的打趣, 江厌唇角微抿,淡声解释:“她感冒了。” 他这不说还好,一说不免有人想起了上回在医院里的事情。 “江医生你以后可要给你女朋友买把好点的雨伞啊,上次淋成那样怪吓人的。” 周晚意翘起的唇角瞬间抿直,捏着风衣角的手指也攥紧,江厌被牵动,垂眸看了她一眼。 夜风瑟瑟吹来, 酒吧灯带迷离闪闪,在头顶划过一道道暧昧的光色。 “你记性挺好。” 江厌的嗓音里夹着一丝淡笑, 但又很快消弥于夜风中。 周晚意是低着头的, 所以根本看不清楚他的面部表情,自然也猜不透他话里的其他情绪。 她闭了闭眸,小声撒娇:“江医生,我们走吧。” “外面好冷。” 深秋昼夜温差很大, 周晚意说话时声音都不自觉带了一丝颤抖, 有三分是真的冷, 剩下的七分全都是装来博可怜的。 她的意思是想让江厌再把她抱得紧一些。 却没想到男人直接利落地脱了风衣外套, 厚实的面料罩住周晚意纤薄圆润的肩头,下摆一直垂到小腿末,松垮,却暖和。 即便整个城市陷入深夜,酒吧一条街也恍如白昼。 江厌垂眸,很认真地在给周晚意系扣子。 十色灯光打在男人头顶,树影落在两人之间,刚好隐匿了他半边侧脸,鼻梁高挺且直,唇色绯红,中间那点肉肉的唇珠在这个角度开来格外地诱惑。 周晚意起了色心,但没在众人面前亲江厌的色胆,只能干巴巴地咽了口口水,老实站在原地。 好友三五成群地往前走,平日里沉闷内敛的人借酒打开了话闸子,也有活泼爱笑的人失声痛哭,有人哭着给前任打电话,也有人醉醺醺地找暧昧对象说心里话。 一片鬼哭狼嚎中,有人问周晚意:“你有为江医生流过眼泪吗?” 全场唯一一个清醒的人默默地落下视线,突然有些期待她会这么回答。 “怎么会没有呢?”周晚意抬起蒙了一层水雾的丹凤眼,有些恍惚地回答。 年少时周晚意骄傲,傲骨不轻折,但那个大雪封城的平安夜,扔掉了苹果后确确实实躲在被窝里哭了一晚上。 她从回忆里回过神,再次看清眼前青年,恍惚觉得一下子回到了当年,却又有很多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周晚意唇角牵起笑,一双丹凤眼似弯月盛光,水盈盈地朝江厌望来。 她说:“但是我喜欢江医生啊,是那种喜欢也流泪,流泪也喜欢的喜欢。” 那一瞬间,那根刺进江厌心脏的鱼钩再次破入,牵着他的心脏飞速跳动。 医学上有一个名词叫心动过速,指的是在静息状态下,心跳高于正常范围,一百次每分钟。 江厌稍稍后退一步,试图用深呼吸调整心跳节奏,然而并不奏效。 他望着地上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影子,回头淡声说:“走了。” 他腿长,步子却不快,上车的时候还特别绅士地帮周晚意开了副驾的车门。 密闭的车厢内,周晚意故作醉态地问江厌:“能帮我系一下安全带吗江医生?” “我的手……使不上力。”她委屈巴巴地解释着。 男人果然上钩,从主驾上倾身过来帮忙,周晚意“不经意”地轻抬了一下手,正好触到男人微敞的领口。 他把风衣给了周晚意,现在身上就只穿了件薄软的衬衣,领口的扣子有些松了,露出大片锁骨。 周晚意得逞地摸了一把,转而抬起头一脸无辜地问江厌:“江医生会觉得我轻浮吗?” 她与他四目相对,一时之间谁也没说话。 但很快,周晚意便破功笑起来:“江医生要是觉得我轻浮那就轻浮吧,毕竟我只对江医生这么轻浮。” “而且你又不拒绝,我就总是想着更进一步。” 她今晚虽然只是半醉,但至少身上的酒味却重,混杂着颈间玫瑰香,直直朝男人面上扑来。 安全带被扣好,男人直起身子后撤。 深晦的目光却一直凝在她脸上,过了很久才回了一句:“不会。” 似乎是怕周晚意没听懂,他又继续解释:“不会觉得你轻浮。” 他垂眸,长睫轻触眼睑,微微颤了一下,继续道:“可能我需要静一下。” 见他这副纯情模样,周晚意勾唇笑得像只魅惑的大灰狼:“那既然江医生不觉得我轻浮,那是不是就代表着不抵触?那我下次依旧可以这样干吗?” 江厌不善言辞,只抿了唇,默默启动车子。 周晚意见她不答,愈发得寸进尺了起来:“那我今晚还可以去你家吗?” 男人目光没抬,“已经很晚了。” “江医生,”周晚意手指在风衣系带上搅了搅,好半天才想到一个好的借口:“我记得我上次好像有一条手链落你家了。” “明天可以去拿。” 江厌撩了眸子看过来,“或者我明天给你送来也行。” - 最终车还是停在了周晚意家小院门口。 屋里灯是黑着的,黎秋知和周鲁豫的房间在二楼,房子虽然年代有点久远但是隔音不错,所以周晚意和江厌从大门进来的时候,楼上并没有听到声响。 没有人在就更好了,周晚意装醉半倚在江厌怀里,被他搀着往沙发上走去。 他将她放倒在浅绿色的布艺沙发上后,抬脚就要走。 客厅灯光亮白刺眼,周晚意仰脸向上,不由得眯起眼睛,扯住他的衣袖撒娇:“江医生我头好痛,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去拿一片醒酒药?” 江厌脚步微顿,半侧过头来,“在哪里?” 女人伸出一根细白的食指遥遥指去,“就在柜台上的那个手包里。” 江厌抬步过去。 周晚意的手包小巧,但形状别致,江厌一眼就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