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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嘞。” 两人在孙谚识的眼皮子底下交换了联系方式,孙谚识笑哼一声:“你别真是把我这里当私家厨房了。” 郑烨得意地扬扬眉:“瞧你那吝啬样,我请你喝奶茶总行了吧。”他拍拍朗颂的肩,指指幼儿园斜对面的一家奶茶店,“小颂,我和你房东抽根烟,你去奶茶店等我们,等会儿我去付钱。” 朗颂知道他们有话说,便带着朗月进了奶茶店。 这一片的行道树种的是梧桐,枝繁叶茂,将烈日挡得严严实实。 两人在阴凉的树荫下站定,郑烨抽了根烟递过去:“好久没见你打扮得这么骚包了,刚才在车上乍一看,我差点没认出来。”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贫了。”孙谚识把烟别在耳朵上,“我就是觉得小孩来报名,得给老师一个好印象。” “哈哈哈哈,”郑烨仰头大笑,“那印象可好了,刚一路上好几个女老师回头看你呢。” 孙谚识不置可否一笑:“有话快说,你不是还得赶回去上班吗?” 郑烨嘿嘿一笑,也不拐弯抹角了,吐了口烟圈直接道:“谚啊,我说句真心话,刚才在车上看到你,我真的有种分不清今夕是何夕的错觉,那一瞬间我恍惚以为回到了几年前。” 郑烨的目光不禁飘向了远处,穿透时光洪流,停留在了四年前的某一天。 那天他去孙谚识所在的城市出差,本想着许久未曾见面,趁此机会叙叙旧。可那天他非常忙,上午去下午就得坐飞机回来,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有见面的时间。 他那时已经两年没和孙谚识见过了,于是打了电话过去。 孙谚识在电话那头说:“你只管去机场,我一定会赶过去。” 那天他们在机场外面匆匆一见,孙谚识一身挺括的西装,踏着急促但很沉稳的步伐朝他走来,全身写着意气风发、气宇轩昂,与现在判若两人。 孙谚识没能忍住,还是把耳朵上的烟拿了下来,他叼着烟一边点烟一边含混道:“你是不是挺想要我这件衬衫的,要不我洗了送给你?” “去你大爷,”郑烨笑骂一声,“不跟你绕圈圈了,我就是想说咱们公司有个职业挺适合你的,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这事郑烨不止提过一次,要么被孙谚识直接拒绝,要么被敷衍过去,或者直接装作没听见。其实他并非真心想拉拢孙谚识去他们公司,他只是怕如果没有人再跟孙谚识提起人是需要工作的这件事,孙谚识就真的蜗居在那条巷子里再也走不出来。可是今天不同,作为十几年的老朋友,他敏锐地感觉到今天的孙谚识有点不一样,并不是外表的改变,而是一种气质上的转变。 孙谚识没有马上回答,沉默地抽着烟。 郑烨一侧肩膀倚着树,沉默地吸了口烟也不催,剩下的半支烟抽完,他把烟头扔地上一脚踩灭,又弯腰捡起。 就在他转身走向垃圾桶那一刹那,身后的孙谚识说道:“过段时间再说吧。” 郑烨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难以置信地说:“什么什么,刚才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孙谚识把烟头捻灭在树干上,径直走向垃圾桶:“没听到就当我没说。” “我听到了!”郑烨两步追了上去,搭上孙谚识的肩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第41章 “乖小孩。” 幼儿园已经开学好几天了,报完名第二天朗月便要入学。 头天晚上她就亢奋地不想睡觉,朗颂哄了很久才将她哄睡着,哪知这兴奋劲一个晚上还没被冲淡,第二天早上她比朗颂醒得都早。 朗颂只好帮她洗漱,带着她下了楼。 睡在店里的黄豆听到动静踱步进了院子,摇着尾巴窜到朗月身旁,张嘴就要叫。 朗颂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黄豆的嘴,拍拍它的狗头叫它不要叫,黄豆悻悻地摇了摇尾巴。 朗月和黄豆被千叮万嘱不能吵闹,不能吵醒孙谚识,一人一狗坐在早晨凉风习习的小院里,目不转睛地看着朗颂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蒸好饭,吃了早饭,朗颂领着朗月和黄豆去了巷口出摊。 今天他到得早,等他东西都摆好了,炳叔才骑着他的小三轮慢悠悠地从巷子里出来。 见了朗颂,炳叔照例是紧绷着脸颊斜了一眼,然看到靠着墙坐在小马扎上喝牛奶的朗月时,嘴角明显地僵了一下,似是想笑又强迫自己强忍住。 朗月不懂大人们的恩恩怨怨,她见过炳叔便觉得是相熟了,又知道哥哥和这位爷爷一起出摊,见炳叔在看她,就裂开嘴甜甜一笑。 炳叔嘴角抽了抽,尴尬地哼了一声。 朗颂装作没看到,专注于自己手头的活儿。 半个小时后,第一波上班高峰期过去,朗颂摘下一次性手套低头去看朗月,却见朗月正蹲在地上教黄豆握手,旁边蹲着一个比她大一点胖乎乎的小男孩,一眨不眨地看着朗月,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小男孩抬起头看着朗颂,虎头虎脑地问:“哥哥,这是你妹妹吗,我跟她说话她怎么不理我。” 朗颂认识这个小孩,名叫虎虎,巷口这家“喜旺饺子”就是虎虎的家的店。他在巷口摆摊,后背正靠着人家饺子店的山墙。 饺子店由虎虎的爷爷奶奶经营,他们不住蓝楹巷,一般朗颂快收摊的时间,虎虎的爷爷丁老头就会开着那辆“老头乐”,载着虎虎和虎虎奶奶晃晃悠悠地停在巷子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