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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秩四肢修长,跑起来的时候动作挺好看的,像小鹿一样灵巧,长校裤上还漏出一截雪白的脚踝,郑尘抬头看的时候,正好看见这莹白的脚踝一晃而过。 他拿舌头顶了一下下颚,旁边的人拿手肘捅了一下他问:“看什么这么入神呢?” 郑尘用力压了一把他的脑袋,无缘无故地骂他:“蠢蛋。” 许舟以为陶秩是被郑尘吓哭的,陶秩回到教室也没有什么精神,趴在桌子上恹恹的,眼睛红得像兔子,许舟担忧地说:“你别怕他,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陶秩摇了摇头,真正哭的原因他说不出,陶秩不太明白自己这种心态代表着什么,但是隐约意识到这些情绪都是不对的,他没有理由去约束严述。 周末,余彦伦让陶秩去叫严述过来吃饭,往常最积极的陶秩头一次拒绝了,余彦伦稀奇地说:“干嘛不去,以前你不最爱干这件事吗?” 陶秩头也不回地说:“我就不去,你别让他来。” 但是严述还是来了,严述的父母常年在国外,为了让严述不要太孤单,余家父母老是叫他来家里吃饭,蹭饭已经变成了习惯。 饭桌上陶秩也异常安静,脸一直埋在饭碗里没有抬起来过,饭吃完就不吭声自己上楼了。 陶秩自己坐在房间的桌子前,摊着本书也没有看见去多少,多数时候都在走神,直到房间外响起了敲门声,陶秩抬头问:“谁呀?” “是我。” 陶秩听见是严述的声音就不做声了,严述等了会没听见声,犹豫了会,还是扭动把手打开门。 “你别进来!”陶秩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但他动作没严述快,眼睁睁看严述走进房间,他只能停住脚步,退了几步又重新坐回椅子上,低着头扯自己衣服下摆的布料。 陶秩低下头,后颈的线条拉出一条优美的弧线,严述站在一边站了会,陶秩忍不住仰头瞪他,也不凶,看上去委屈巴巴的,严述无奈地说:“我惹你生气了?” 陶秩不是个能憋秘密的人,他已经快要憋爆炸了,被严述一问就很激动地一股脑把这几天脑子里所有的想法倒了出来:“你怎么能骗我呢!我那么相信你,你还骗我。” 严述在陶秩面前蹲下,让自己的视线和陶秩持平,“我不会骗你。” 陶秩嘴巴一扁,“你骗人,你就是谈恋爱了,你不能谈恋爱,你就是不能谈。” 陶秩急切地说着,激动地伸手去摸严述的脸,手指扣着严述脸上的皮肉,有点疼,严述握住他的手腕,有点严肃地说:“陶秩,冷静一点。” 陶秩根本冷静不了,他忍不住身子一直抖,小腿也抖得越来越快,他几乎是喊出来的:“你不能骗我!你和别人在一起也没事,你不能这样骗我……” 严述锁住他的手,死死摁在陶秩的膝盖上,顶着不让陶秩抖腿,陶秩才慢慢平静下来,喘着气说:“你不能对别人和对我一样……” 严述沉默地看了他一会,陶秩看着他黑沉沉的瞳孔没来由地恐慌,果然严述缓慢而坚定地对陶秩说:“我不可能一辈子都陪着你。” 陶秩尖叫了一声,声音很尖很锐,像一只濒死的鸟儿,身子猛地剧烈抽动,严述死死抱住他,陶秩一边尖叫一边捶打他,嘴里叽里咕噜地不间断冒出很多词,一些陶秩平时根本不会说出口的咒骂的词在此刻倾斜而出。 严述搂着陶秩,捂住他的嘴巴,陶秩呜呜叫了几声,没有意识地用力蹬腿,最后椅子翻倒了,两个人都跌落在地毯上。 陶秩的泪水很滚烫,大颗地滑落在严述的手上,严述忍着心痛轻声安抚陶秩:“陶陶,没关系的,你听我说,我不能一辈子陪着你,但是只要我能陪我一定不会离开你。” “不要怕,也不要再想其他问题了,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谈恋爱,”严述顿了一下,还是加上了下一句话,“哪怕以后谈恋爱了……” 陶秩又开始挣动起来,拿自己的头要去撞桌子腿,严述摁住怀里跟一条活鱼一样动弹的陶秩,陶秩却突然平静了下来,仰着头安静地流眼泪,泪水缓慢地滑过他的脸颊,最后都落在了严述的手背上。 严述慢慢松开手,陶秩还是没有动弹,像一条暴晒后死掉的鱼,无神地摊在严述的腿上。 严述手心全是陶秩的泪水和口水,他扯过纸巾给自己手心擦干净了,再去擦陶秩脸上的泪水,陶秩偶尔发出几声气音,声音也类似于短促的抽泣声。 周边的声音渐渐重新涌入陶秩的耳内,他感觉严述把自己的脑袋稍微抬了起来,陶秩动了动,安顺地让人把自己的脸放在了肩膀上。 “对不起,哥哥。”陶秩抽泣了一声,“我控制,控制不住自己。” “我不会再说了,我知道了……”陶秩把脸埋在严述的脖子上,因为哭过,脸还热热的,严述心里五味杂陈地环抱住陶秩,摸了摸他的发尾,听见小孩忍着抽泣很轻很轻地说:“带着我很辛苦吧?” “不辛苦。”严述拍了拍他的后背,陶秩又说了一声“对不起”。 陶秩想,他不能再黏着严述了,他太不听话了,老是无理取闹,老是让人难堪。 他是不健康的,要照顾一个不健康的人已经很麻烦了,他不想成为严述的拖累。 作者有话说: ps陶秩现在还太小了,严述没把陶秩感情往爱情上想,陶秩自己也没往那上面想,都以为是陶秩是占有欲作祟,他之前也有类似行为,因为陶秩的病,他的独占行为会有极端,所以严述不是完全不喜欢陶秩,他只是想把陶秩的过度独占行为拗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