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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卓应闲眉头一皱:“这本……” 他修长的手指停在了《秋日中天》上,顿了顿,试图将书抽出来,便感觉这本书不似纸页制成—— 书身一倾斜,旁边书架突然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徐徐翻转,竟是开启了一扇小门! 向羽书诧异地跑过来:“密室外还有密室?!” “不是密室。”聂云汉弓下腰,穿越那扇小门,“这就是原本他离开的通道。” 卓应闲和向羽书跟在聂云汉身后,门后是一连串向上的台阶,台阶末端则是一块活动的木板。 聂云汉敲了敲木板,试着向外推,推不动,但木板周围有缝隙,明显是可以移动的。 “你滑动试试。”卓应闲站在他身后,语气有些急切,“向左滑,听说老道擅用左手。” 聂云汉依言照做,木板果然能向左徐徐滑开,可他们还没高兴一瞬,就发现木板外还有东西挡着,眼前仍是一片漆黑,伸手去摸,还是木头,只是这次是真的推不动了。 “既无光,有可能在室内。既然老道身体并不强健,应该不会给自己设置什么障碍。”聂云汉思忖道。 向羽书站在最后,又气又急:“怎么这么多关窍?跟关爷做的东西似的。” 聂云汉回头,对上卓应闲的眼睛,两人听了向羽书的话,皆是心头一动。 卓应闲向上踏了一步,跟聂云汉并排站着,两人极有默契地负责自己那半边,伸手在木板与障碍物的夹缝中细细摸着。 “在这!”卓应闲突然喊。 也不知道他触动了什么,只听障碍物外传来“嘎吱”“嘎吱”物体移动的声音,接着面前的障碍物便缓缓滑开,露出了一个方形的洞口,黯淡的夜光映入他们的眼帘! 聂云汉怕外面有危险,一手挡在卓应闲身前,一手按在刀柄上,缓缓向上爬去。 卓应闲也护着身后的向羽书,警惕地跟在聂云汉身后。 聂云汉耸着耳朵仔细听了听,然后缓缓探头,发现洞外的事物有点眼熟。 “上来吧,没事。”他大步走上去,“这是老道士的寮房。” 几人陆续爬出去,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密室通道在床下,只有把床搬开才有可能发现通道入口,如果不仔细探查,也是看不出来哪块木板可以挪动。 床很重,如果想搬开的话,就用到一处机关,想必也是云虚子设计的。 这个机关有里外两个触发点,里面的那个正是刚刚卓应闲碰到的,而外面的则在被床头挡住的墙上——轻轻按下,那床会沿着一处滑杆自动弹开,想要恢复原样则容易得很,用手把床轻轻往回一推便可。 聂云汉抱着胳膊看着眼前一幕,连声赞叹:“老道士脑子还真是好用,如若义父生前遇上他,两人一定聊得来。” 向羽书忧心忡忡:“会不会就是因为关爷不在了,哈沁狗贼才盯上这老道?” “……有可能,但我们查探过清心观,并没发现独峪人留下的踪迹。”聂云汉看向卓应闲,“阿闲,朝廷探子有没有给出线索,能证明这是独峪人干的?” 卓应闲一时没回答他,他剑眉紧蹙,像是在思考什么,面色隐隐有怒意,背在身后的双手无意识地握起了拳头。 “阿闲?”聂云汉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发觉他身体紧绷得像块铁板。 卓应闲随即反应过来,借着夜色掩饰刚刚的失态:“什么?” “朝廷有没有证据,认定云虚子的失踪跟独峪人有关?”聂云汉没有追问他刚刚为什么走神,语调轻柔,不似质疑,像只是正常的询问。 “不太清楚,我只是接受皇命,岂敢跟皇帝刨根问底。”卓应闲道,“这里已经被县衙差役翻了好几遍,就算有什么证据也一定在县衙,不如明日去跟县太爷问个清楚。” 聂云汉沉吟片刻,觉得他说得有理,于是几人将刚刚发现的密室通道恢复原样,又去了三清殿,找到向羽书掉下去的洞口,找到机关所在,将洞口封闭好——果然普通人用肉眼完全看不出关窍所在。 折腾完之后,卓应闲取了放在旁边寮房的包袱,聂云汉笑道:“至少汉哥当天把你的包袱留下了,还算够意思吧?” ……收获白眼一枚。 三人回了城,在街上听到打更的经过,才知已经子时正。 卓应闲重新“归队”,自是不好叫他跟大家挤一起睡,聂云汉笑盈盈地看向他:“阿闲,咱俩睡一间如何?有你看着,我必不会再跑了。” 他笑得挺诚恳,偏含了几分促狭,又是在故意逗弄人,卓应闲扭头不看他,冷漠道:“我无所谓。” “多谢信任。”聂云汉收起笑容,认真地冲他一点头。 进了客栈,好一通敲门,才把打着哈欠的店小二叫醒,聂云汉先叫向羽书回去休息,然后开了间天字号房。 进房之后,聂云汉让店小二打了水,两人简单擦洗过后,合衣躺上床。 卓应闲表现得很乖巧,聂云汉让他先洗他就先洗,让他睡里边他就睡里边。不是他逆来顺受,是不想跟对方多废话,免得那人再没羞没臊地满口胡沁。 床很宽大,他面朝墙躺着,胳膊底下压着佩刀,鼻尖几乎快要贴在墙面上。 聂云汉虽然嘴上轻佻,但也绝对不会占人便宜,因此他背对着卓应闲,怕挤着人家,又怕人家不习惯和他睡在一张床上,也紧紧贴着外侧床沿,不欲招人嫌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