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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深知找来木质合梯撑开,接过慕言蹊递过来的编制竹筐,准备上去时,听见慕言蹊叮咛他小心点。 雨后的树干都是潮湿的,会滑。 他笑笑应声,像小时候一样,手脚利索的爬了上去。 没一会儿,沈深知就摘了多半筐,慕言蹊帮他扶着合梯,看他下来,接过竹筐,再看着他把合梯收起来到杂物间。 两人一起到了一楼的厨房,沈深知把烤箱打开预热,慕言蹊把竹筐放到流离台上,耐心的把多余的花根和坏掉的花瓣捡出去。 再把摘捡好的花瓣洗干净。 接过沈深知递过来厨房纸巾,把花瓣上的水分吸干。 烤箱预热好了之后,沈深知就把烤箱关了,她打开烤箱把吸干水分的桂花放进去,用烤箱的余热把桂花烘干。 慕言蹊烘干的空档,沈深知开了火熬制冰糖水。 即使太久时间没有做过,他的动作依旧娴熟有度,没一会儿,冰糖水被熬制的粘稠,他盛到玻璃碗里等着它自然冷却。 慕言蹊拿出烘干的桂花放到密封的玻璃罐里,撒了少许盐进去。 厨房的这一隅空间里,弥漫着冰糖熬制的焦糖味,甜中带着微微的苦。 飘飘散散。 从头至尾,两人毫无交流,却有百分百的默契。 沈深知看着玻璃碗里渐渐不再冒泡的冰糖水,神思稍滞。 记得他刚被慕文若和云婉带回慕家时,当时只有四岁的慕言蹊,只到他胸腹,那时候的他甚至还听不懂中文,身上不知道多久没有换过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可她却毫不在意,捧着一罐刚酿好的桂花蜜献宝似的仰头给他看,憨态可掬的样子,他想即使到了下辈子,他也忘不了。 当时只是觉得这小女孩长得瓷白,很像他想象当中的那种陶瓷娃娃,中国的陶瓷娃娃。 瞳孔乌黑的像是两颗黑宝石镶嵌在眼框里,乌溜溜的看着他转,小扇子一样的长睫毛扑闪一下,扑闪一下。 一下,一下的,就这样扇进他心里。 再也没办法放她出来。 时间久了,他才知道,这丫头,只有在水里泡了桂花蜜,才会乖乖的喝水。 否则任人软磨硬泡,说破了嘴皮都不为所动。 这习惯是什么时候改的? 应该是上初中的时候。 她班里有个小女孩视糖如命,小小年纪便得了糖尿病。 初一的时候检查出来问题之后没有加以控制,短短两年时间就从一个抵得过她两个多人的小胖子,一下子变成了比她还瘦的人。 再后来,那女孩就辍学不上了。 云婉当时用这个半教育半恐吓的说她,她听进去了,发誓要改,就真的改了。 后来,她一勺桂花蜜,再没喝过。 十多年的习惯,她说戒就能戒得干净。 人们总说男人薄情,可有时候,当他看到这丫头,就会觉得,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薄情的那个人。 第14章 往日欢颜逐疏现(02) 临·慕 往日欢颜逐疏现(02) 沈深知靠在流离台上,高涨的情绪随着渐渐冷却的冰糖水慢慢缓下,他手搭在流离台边缘,指尖一下一下的轻敲着。 “妈妈,妈妈,”当时在他眼里小小一颗的她,拉着他刚洗漱换好的新衣服,扯着他袖口仰头看着云婉认真的问,“他以后真的就是我的哥哥了吗?” 在得到云婉的确认之后,慕言蹊像个白绒绒软萌萌的小兔子一样,围着他高兴的又跳又笑。 抓着他的手,对着他笑着一阵叽里呱啦。 他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可她的情绪感染力却很强。 至少感染到他。 在此之前,他的世界里,是永无天日的黑暗,自有了记忆开始,一个女人就带着他在逃,他不知道她是谁,除了必要的几句话,两人从来没有交流。 从这个城市逃到那个城市,从这个国家逃到另一个国家。 印象最深的,是货轮夹仓里的恶臭和周围每天被抛到大海里瘦骨嶙峋的尸体。 这样的日子过了太久,久到他以为人生就该是这样的。 后来那个女人也死在了海上,像其他人一样,被抛在了大海里。 再后来,货轮靠岸,他被船上的人赶了下来。 当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脚下踩着的这片土地叫中国。 直到遇见了慕文若和云婉,然后,遇到了她。 那天她的笑,就像绝地夹缝里透出来的一丝光,映得他整个灰暗的世界都开始明亮起来,即使他当时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这束光一丝丝透了进来,占了他心里的满满当当。 他学说的第一句中国话,是她的名字,“言言”。 这个将会在他的胸口跳动一生的名字。 他还记得他刚学时,发音不标准,她委屈着小脸,眼里噙着泪给云婉“告状”时的样子,声音软糯又可怜。 “妈妈,哥哥老是叫我‘鸭鸭’。” 他学会做的第一种中国食物,是她当时最喜欢的桂花蜜。 第一次,他把糖熬糊了,酿出来的桂花蜜都是苦的。 可她还是会捧场说好喝,然后趁他不注意,背着他偷偷倒掉,还不忘用指尖沾点水把嘴唇弄湿,装作刚喝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