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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要站起来的时候,也许是跪着太久了,小腿发麻,周攒不注意,差点摔倒。 好在郁孟平及时揽住她,才不至于又跪下去。 周攒吃醉了酒的眼睛如同梨花带雨,海棠着雪,朦朦昧昧。 冰软的嘴唇擦过郁孟平的脖子,带起一粒粒,他的皮肉总是很软,擦过的地方一路烧起来,周攒的嘴唇离他那么近,她几乎能看见郁孟平隐藏在脖子皮肉里的青色经脉。 以及感受到一跳一跳的动脉,像她现在的心脏一样。 应该从他怀里撤出来的。 他那么危险,霜糖之下裹的或许是颗毒药,能一剑封喉。 可那些霜糖那么漂亮,温柔,又无害。 在吃到毒药之前就辄止,或许也是种办法? “这么早就给我拜年,看来今年不给你包个大红包是不行了,攒攒。”他在她耳边轻声调笑说,满怀的梅子酒香气。 周攒闭上眼,努力地从他怀里站起来,往屋外走。 郁孟平看着她的背影,目光落寞。 他们于晚上9点半离开的日料店,公司里的人早就聚餐结束离开。 郁孟平送她回学校,周攒没有拒绝。 周攒降了车窗,夏季末尾的晚风带凉,徐徐吹进来,吹得周攒清醒许多。 望着天边又圆又亮的月亮,她忽然想起一些事,问郁孟平:“明天是不是中秋节了?” 郁孟平点头说:“今年的中秋是有些早。” “嗯。”她轻轻地应着,声音轻叹,像是在惋惜什么。 这个点不堵车,很快就到了学校。距离上次郁孟平开车送周攒回学校已经是很远的事情了。 周攒收拾了东西,正要说一句谢谢,准备下车,被郁孟平拉住。 “等等。” “怎么?” 郁孟平笑着打哑谜,朝漆黑的后座探着身子。 越来越接近答案的时候,周攒整颗心都像是古代行军打仗的士兵,听到嘹亮的冲锋号角后,她浑身颤抖,摇旗呐喊。 郁孟平拿给她的果然是一只小蛋糕,黑色天鹅形状,蛋糕的表面都是用刮刀轻轻刮出来的充当羽毛的表面。 今天是周攒的生日。 在忙了一天工作后,直到看见天上的月亮她才记起来的生日。 一个普普通通,却被郁孟平记挂许久,精心给她准备了蛋糕,而有些不一样的生日。 背后是一盏盏亮起来的路灯,映着夏夜独有的黛青色夜空。 月光辉煌。 生生灯火,明暗无辄。 这一切,在周攒的眼里变成璀璨的星光。 郁孟平看着她的眼睛说:“生日快乐,周攒,不止这一天。” 周攒出生于中秋节前一天。 用爷爷奶奶的话说,有点可惜,没在中秋节当天出生,不然正好图个圆圆满满的吉利。 前一天出生,那月亮还没到满月,是缺的,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似的。 2014年的中秋前一天,周攒生日,只有郁孟平记挂了一整天,想着怎么约小姑娘出来玩,请她吃饭,给她过生日。 谁料想,人周攒是条老豇豆,油盐不进。好在尽管道路是坎坷的,结果还算不错。 那天的生日连周爸周妈都忘了,还是第二天补上的。 周爸周妈只是万千普通人的一员,受教育程度不高,他们顶着大日头每天起早贪黑,揾食养大周攒,周攒得到他们满满当当的爱。 周攒并不怪他们。 那天过后,郁孟平不再像之前那样天天守着周攒,他和周攒说自己有急事要去外地处理。 周攒只点点头,说哦。 郁孟平点了点她脑袋,颇为委屈地说:“你就这么冷淡?连点好话都不会说?” 说着,就从她手里抢过手机,把自己的号码和微信从黑名单里拉回来。之前他因为频繁联系,周攒觉得他太烦而拉黑了。 周攒到底是没再和他闹,由他拉回来。 反正她再拉黑,郁孟平也没办法治她。 直到他要走了,郁孟平也没听到一句好话。他摸着周攒的脸颊,粉嫩弹糯,像是颗新鲜荔枝,手感很好。 他叹了口气:“好好等我回来,小豇豆。” “什么小豇豆?”周攒蹙眉。 郁孟平一阵轻笑:“等我回来,再告诉你。” 郁孟平离开的日子,英文笔译翻译部门的伙食质量又降低了不少。 陈灵灿开玩笑地问她:“周攒,郁老板什么时候再来给我们改善伙食。” 周攒笑笑。 他们的关系说不上热烈,都是郁孟平在追,周攒尽力地努力地回避。 他们关系往前迈进一大步,在一个晚上。 那天周攒一个人回的学校宿舍。 陈灵灿又和她男朋友和好了,他男朋友是个小公司领导,不是京城本地人,租了个房子。那房子离翻译社近,住在那儿也方便。 周攒那段时间相当累,为了多赚点钱,每天的中文翻译量都是万字起步,有时候下班了,还要在寝室里继续工作。 洪笑说她是拼命三娘,仗着自己年轻也不爱惜身体,小心身体吃不消。 洪笑还真是有点乌鸦嘴体质,说完这句话的两天后的夜里,周攒翻译完最后一句话,她就要洗漱睡觉,没想到一站起来,眼前一片漆黑,周攒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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