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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孟平第一次瞧见这东西,他不太清楚,还是周攒给他解释了才知道原来杭城也有这个风俗。 “我记得刘经理好像也是江浙沪那块的。”郁孟平回忆说。 这时周攒已经敲好了鸡蛋,剥开:“你吃不吃?” 郁孟平摇摇头,他不爱吃鸡蛋,从小就不喜欢。 周攒夸张地皱眉撇嘴:“人家的心意诶。” 郁孟平投降:“那也给我一个吧。” 周攒将手中略小一点的给他。其实这些鸡蛋已经冷了,味道不太好,郁孟平又不爱吃,他几乎是皱着眉逼自己吃下去。 冷不丁地听到周攒说:“郁孟平,你知道么?在我们那儿谁吃了这个鸡蛋,谁马上就要有小孩。” 郁孟平差点噎住。 郁孟平说要照顾周攒,那必定是无微不至,无所不用其极。 因为周攒得了胃肠炎,他们也不去外头下馆子吃,就怕油大。 郁孟平就让酒店每天送清淡的菜上来,除了菜,还有各种养胃的汤汤水水。 说到养胃的靓汤,那肯定是首推粤菜,周攒也是在这几天养病的日子里喝到了从没喝到过的汤例,惊讶于广东人竟会如此运用食材,各种联想不到的食物都能煲在一起。 像什么鸭梨南北杏瘦肉汤,薯仔排骨汤,杜仲山楂猪肚汤......全都不重样。 周攒最爱喝鸭梨南北杏瘦肉汤,汤色甘洌,喝下去还有水果的清甜。但人就是这样,哪怕是山珍海味,一连吃上几天都觉得乏味。 于是周攒就会特别想念各种甜品美食。 但郁孟平管得严,在这方面说一不二,从不纵容她。 周攒最近除了傍晚的时候,会和郁孟平去附近的小公园逛逛,平时就赖在床上,不是怕晒太阳,就是怕累。 每天最爱干的事情就是提前打电话给前台预定第二天要吃的菜。 她趁着郁孟平在书房办公,偷偷和前台说:“明天中午我预定个煲仔饭吧。” 虽然郁孟平不准她吃这个那个,但到时候端来都端来了,他总不能变态到让人再端走吧? 可还没等周攒让他们多加点香肠,锅巴多一点的时候,前台小姐用甜美的声音说:“好的,周小姐请稍等,我先和郁先生报备一下。” 周攒:......那我还用得着悄悄和你说? 周攒无奈道:“算了算了,我忽然又不是很想吃煲仔饭了,你们随意吧。” “好的,周小姐,很高兴为您服务,感谢您的来电” 可郁孟平有时候也不是如此铁面无私,毫无人情,他对周攒甚至可以说是充满怜爱的。 这事还要从周攒的病说起。 肠胃炎算不上什么大病,一般养个几天注意下饮食就能痊愈,可偏偏这几天,周攒虽然不会反胃了,但后脑勺没完没了地抽抽,那股恶心感一直挥散不去。 后脑勺抽疼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大脑一直昏昏的,好像每时每刻都是坐云霄飞车。 郁孟平哪里还敢耽搁,就怕一耽搁,怀里的人就没了。 这次没有去上回的三甲医院,郁孟平带着周攒去了私人医院,不用排队。 结果一查,还真是除了肠胃炎之外,周攒的脊椎也出了问题,一直压迫着神经,所以才导致这些病情。 大概上次看的只是个急诊,很多项目不能精准地做,医生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这可怎么办啊?医生,我还这么年轻。”周攒一听到脊椎,神经这些字眼就有些恐慌,她真怕自己得了不愈之症。 她还有爸爸妈妈,她还有郁孟平,还有朋友。而且,她刚和郁孟平甜甜蜜蜜没一会儿时间,难道就要阴阳两隔了吗? 周攒简直有哭的冲动。 其实除了她,郁孟平也是,按在周攒肩膀上的手掌下意识重了重。 “医生,多少钱都可以,只要治得好。”郁孟平急道。 那医生满头银发,笑得很和蔼:“小伙子不用紧张,不用紧张。” 他在纸上鬼画符似的写了一串字,递给郁孟平:“我眼睛不好,用不了电脑,劳烦你带这个小姑娘去按摩针灸科,多按摩就好了。” 周攒的哭还没酝酿好,就戛然而止,有些被自己窘迫到。 走出了诊断室,周攒无声地勾了勾郁孟平的小拇指:“老实说,你刚才是不是在担心我得了什么重病,所以你才说那些话?” 在郁孟平说到“多少钱都可以,只要治得好”这句话时,周攒不可能不心动。 这是郁孟平比任何花言巧语还要动听的实际行动。 现实生活中,负心薄幸人不少,多的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夫妻。 深情人难有。 郁孟平侧身,他比周攒高出许多,低头的瞬间那双眼里流转着琉璃似的光亮。 他不是个会讲心里话的人,有些话说出来难免有作秀之嫌,而且让人腻歪,觉得不真诚。 只是他不知道想到什么,那抹促狭的笑转瞬即逝。 他怕菩萨太灵验,将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人收回去。 于是被周攒勾住的那只手顺势往下,紧紧包住周攒的小手,郑重道:“是啊。” 周攒仰头望向他,有种说不出的暖意在身上流淌,眼角微红,眸光晶亮。 只是就在郁孟平挂好单子,周攒趴在理疗床上准备按摩的时候,这种温情很快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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