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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走,周攒便转过脸,斜着眼睛看着聂青浓。 聂青浓好像知道她要问什么似的,举起双手自首,压着声音说:“我怎么可能喊他来。” 这场虽说是生日宴,但更偏向于私人饭局,聂青浓根本没邀请江阔屿。 除了耿宪犹犹豫豫,其它几个和郁孟平关系好些的也都因为老爷子的原因,才和江家走动,现在老爷子走了,郁孟平和江家的关系可以说是冷冻到极点。 于是两人的目光都看向耿宪,耿宪无奈地扬起眉毛:“我也没办法啊,他非要来凑热闹。”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和他走近。”聂青浓吓唬他:“最近二哥可烦他了,你最好也小心点。” 耿宪唉声叹气。 “算了,来就来吧,也就添双筷子的事儿,不对,”聂青浓后知后觉,“两双筷子。” 她问耿宪:“是赵家那位?听说前两天刚订婚,戒指贼大一颗,我还没见过呢,今天正好见见。” 周攒有些跟不上节奏了,只好慢慢剥着花生,听他们讲话。 耿宪干干笑了一声:“哪能啊,也是F......” 忽然意识到什么,话顿在原地,他看向周攒。 周攒正奇怪呢,抬头正要问问耿宪,余光却见到门被人推开,那娇笑的声音顺着风传进来。 裹挟着一阵冬日的花香,甜腻,冷冽。 “你慢点,这双鞋不好走,我都跟不上了。” 随后,江阔屿便拉着一个女人进来,猛地推到周攒面前,好像急不可耐:“郁二家的,你同学,应该不用我介绍了吧。” 这就是周攒和陈灵灿在这圈子的初次见面,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和别扭。 不能深想,一旦想通了,想透了,总有股恶心感。 周攒不知道陈灵灿的感觉如何,她被江阔屿突如其来地推到前面,见到她,有些惊愕,厌恶,但很快转瞬即逝。 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如同在湖心投入小石子儿之后,便风平浪静。 她微笑着,很是亲热地喊了周攒的名字,说没想到在这儿也见到了你。 周攒压下了那股不适。 那天晚上还发生了件大事。 几乎使得周攒和聂青浓的关系紧密更加。 京城冬日晚上经常堵车,郁孟平和齐硕各自堵在路上,两人知道江阔屿来了明月楼后都有些怠荡。 齐硕叹了口气,郁孟平则在电话里交代周攒,江阔屿最近有些不太正常,如果担心他闹妖蛾子,可以先回静园,到时候再给青浓补过生日就是了。 事实证明,郁孟平简直把江阔屿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知道他要胡来似的。 陈灵灿来了之后直接坐在江阔屿大腿上,外头台子上的戏一场接一场,两人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时常上演限制级画面。 完全不把聂青浓这个生日放在眼里,聂青浓嫌恶得皱着眉头。 一阵热吻后,陈灵灿靠在他怀里,“怎么来这儿听戏?” 江阔屿轻笑:“不喜欢?” “也不是吧,就是感觉这是老头子老太太才会喜欢的,我听不太懂。” 这时周攒看到江阔屿的目光飘过来打量着她,最后落在聂青浓身上。 他拍拍坐在他身上的陈灵灿,让她坐到沙发上,对聂青浓吩咐道:“青浓,我记得以前你和琴姨学过唱戏是不是?今天你生日,也给灵灿露两手听听。” 陈灵灿搭在他肩膀上,眼睛媚态看好戏。 这话实在是离谱。陈灵灿是什么身份?是江阔屿养在外头的女人,此话专打聂青浓的脸,贬她身份。 而且让青浓唱戏这件事真是戳她肺管子。 连耿宪也听不下去,但也不能得罪江阔屿,耿宪硬着头皮调和:“阔屿,要不让人换出戏?让青浓唱......这......” 江阔屿不管不顾,好像铁了心,讽刺道:“她妈妈当初不就是个戏子,聂叔才看上的?怎么当女儿的,没遗传?” 聂青浓一张白脸羞愤成红色,周攒垂眸,能感受到她浑身冷得发抖。 就在江阔屿继续羞辱的时候,周攒猛地起身,将手中的茶水泼到他脸上:“你又是什么东西,我听说你小时候还是江武不承认的私生子呢。” 周攒身上的血在沸腾,像是有股劲儿要冲出来似的,面目坚毅且愤怒,但触碰到江阔屿铁青的脸色后,后怕回涌。 后来,明月楼发生了什么事,周攒有些记不清了,所有的一切混乱且让人害怕,江阔屿喊人来在明月楼又是砸又是闹。 一片让人发麻的尖叫声和哭声。 郁孟平到的时候,明月楼已经是一地狼藉,楼里不少人都受了伤流了血,他不禁沉了脸。 见到周攒紧紧护在聂青浓前面,郁孟平那颗悬着心才落了地,他拉过浑身僵硬的周攒。 周攒眼睛红红的,嘴唇微抖,喉咙紧得她久久不能言语。 好久才呜咽出声:“......郁孟平......” 郁孟平心疼,揽过她,紧紧抱住。 静园离明月楼不远,郁孟平先带着周攒回家,在沉默中,给她用热水泡了澡,温柔地擦干净后抱着周攒回了床上。 一直紧绷的神经有了缓和,周攒困得眼皮子打架,睡眼朦胧。 郁孟平摸了摸她脑袋:快睡吧,等睡醒就舒服点。” 她撑着最后一点意识,有点依赖地勾着他的衬衫,声音断断续续:“你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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