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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笑笑:“近来看些西域的书,打发时光罢了。” “提到西域,就想起镇国公。”贤妃看着德妃,“昨日里我母亲打发人进宫来看我,说是镇国公进京来了。” 德妃没有说话,丽妃在旁哎呀一声,阴阳怪气说道:“镇国公每回进京都住定国公府上,两府可真是交情匪浅呢。” 皇后眉头微皱:“镇国公年少时受定国公栽培,视定国公为父,住到定国公府上最是应该。” 丽妃没再说话,贤妃笑笑:“臣妾的兄长与父亲提过,说父亲与镇国公过从太密,容易惹人非议,也曾有人在朝堂上抨击他结交疆臣,我父亲就说,皇上都不说什么,那里轮得到别人插嘴。” 丽妃冷哼一声。 “镇国公是军事奇才,定国公府的二公子日后要掌管京畿营,镇国公住到府上,正好能多指点二公子,皇上可谓用心良苦。”德妃说道。 丽妃又是一声冷哼。 总算不说我了,琉璃松一口气,安静听她们说大魔王镇国公,听到说他是军事奇才,心里切了一声,可一想到自己带兵冲击关隘,不战而败,又不得不服。 正听得起劲,皇后温言说道:“咱们在一处说些闲话就是,勿要妄议朝政。” “也算不上议论朝政吧?”德妃笑笑,“难不成皇上与皇后在一处,从不说前朝的事?” “偶尔也说,皇上说的时候,我就听一听,从不敢妄加议论。”皇后说道。 “今日怎么不见几位美人?”贤妃知趣换了话题。 “俞美人病了,其他三位今日来得早,稍坐了一会儿,秦美人说迎春花开了,带着另外两个到后苑采花去了。”皇后笑道。 “就她花样最多。”丽妃撇一下嘴,“不过呢,花样再多也没用,皇上都不怎么理她们栖凤阁,凌云阁处处压她们一头。听说三日前,皇上夜半去了凌云阁,皇后娘娘可知道?” “我知道啊。”皇后笑笑。 丽妃张了张口,又闭上了,紧咬了唇,脸上有些气急败坏。 “要说董美人,衣着装扮一举一动都学着丽妃妹妹,可她再怎么学,也是小家碧玉,不若丽妃妹妹大家风范,美艳不可方物。”贤妃笑看着丽妃,“我就想不明白了,皇上为何去凌云阁倒多一些?” 丽妃变了脸色,咬牙说道:“定是那个贱婢耍了什么手段,狐媚皇上。” “凌云阁的董美人和俞美人,打从皇上为郡王时,就服侍左右,情分自然不同。”皇后说道。 丽妃尖声一笑,想要说话的时候,秋荣姑姑匆匆走进,来到皇后面前低声回禀着什么。 皇后听了满脸喜色,笑说道:“这样的大喜事,也该让几位妹妹知道,秋荣,你说给大家伙,让她们都听听。” 秋荣笑道:“启禀几位娘娘得知,刚刚奴婢去往福宁宫办差,奴婢一进去,皇上就说,太医院提点张大人刚走,凌云阁的娘子有了身孕,让奴婢赶紧回来禀报皇后娘娘。” 最后一句话说出,殿内瞬时静谧,没有人动,也没有人说话。 这时候若是往地上掉一根针,只怕能听见声响。 再细看各人脸上神情,皇后欢喜,德妃敛眸喝茶,贤妃两手紧握身子轻颤,丽妃先是神情呆滞,继而杏眼圆睁,突然啊得一声尖叫打破了静谧。 “都说皇上身子不行,那贱婢怎么就有了?”丽妃愤然说道。 “丽妃闭嘴。”皇后喝道。 “我说错了吗?皇上一个月进后宫几次?不知道的还夸赞他不喜女色,其实咱们都知道,他是身子有病。不是每日都在吃药调养吗?秋荣办的什么差,不就是奉皇后之命,去给皇上送进补的汤药吗?我眼巴巴得等啊盼啊,那贱婢竟然头一个有了。皇后娘娘就甘心吗?皇后娘娘甘心,我不甘心……”丽妃嚷着站了起来,拔脚向外走去。 “口无遮拦,成何体统。”皇后怒道,“春芳,带人去往重华宫传我的话,将丽妃禁足三个月。” 那位刚刚指点过琉璃的姑姑原来就是春芳,春芳姑姑答应着去了,德妃轻轻搁下茶盏,微笑说道:“皇上登基五载,年近而立,总算有了皇嗣,可喜可贺。” 贤妃也平静下来,笑说道:“是啊,但愿董美人能诞下皇子。” “皇上春秋正盛,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我可等着妹妹们的好消息。”皇后笑了起来。 德妃笑说声是,起身告退。 “臣妾还有几句话跟皇后娘娘说。”贤妃坐着没动,指指琉璃道,“镇国公手下一位将军喝多了酒说漏了嘴,说她是一名女匪。” 皇后摇头笑道:“捕风捉影,若她是女匪,镇国公岂能容她?” “有皇上护着呢。”贤妃说道。 “皇上为何要护着一个女匪?”皇后摇头。 “听说皇上登基前曾去西域游历,与她有什么旧情也未可知。”贤妃道。 “琉璃以前可见过皇上?”皇后问道。 琉璃摇头:“从未见过。” “这就是了。”皇后笑对贤妃道,“昨夜里皇上与我说了,他当年游历西域时,琉璃的父亲救过他一命,如今琉璃父母双亡,又没有兄弟姐妹,过得十分辛苦,皇上为了报恩,将她接进宫里来,让我替他照应着。” 贤妃似笑非笑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又问琉璃,“你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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