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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系美人,被迫营业[穿书] 第67节

    大小姐喜欢什么?在意什么?

    好像没有太喜欢,太在乎的东西。

    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总是左边写着“随便吧”,右边写着“我累了”,综合在一起就是,“全特么给我滚,老子要睡觉。”

    至于为什么爱睡觉,没人能给出答案。

    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时郁在靠睡觉来逃避什么。

    荆谓云理解时郁,在那昏暗到不见一丝光亮的人生中,他与她都是对方仅有的一簇能够焚尽一切的火焰。

    “时郁,你怎么了?”

    熟悉的话语在校运会前期荆谓云也说过,只不过,当时是在舞蹈室,他和她之间也没有隔着门。

    是啊,时郁,你怎么了?

    不是和你说了,无论是什么情绪都可以发泄给我吗?

    小骗子。

    明明在心声里说,会相信我,一直都信的。

    荆谓云从来不会对时郁说,“你要坚强一点。”、“你不要想太多。”、“快振作起来。”、“你现在过得有什么不如意?”……

    这些话实在是太虚无飘渺了,甚至可能会让人因为这几句话而撒“我很好,我没事。”这种谎言。

    她不好。

    她如果好,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人总是会在事情发生后,满怀关心的去安慰,去帮助。殊不知,有时候正是一些看似安慰的话,却让人越陷越深。

    毕竟,痛苦是无法感同身受的啊!

    时郁害怕伤害他人,同样,也害怕他人的善意。

    她似乎不太会回应这一类的情感,当初梁恬不过是给她买了一杯奶茶,她就手足无措慌乱地不知作何反应。

    少女脆弱到随时可能消失,离所有人而去。

    “昨天掉的皇冠,你还要吗?”荆谓云声音嘶哑。

    里面的时郁没理。

    下一瞬,却从门后发出了细碎的响动。

    那声音很轻很轻,轻到荆谓云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一旁的高雅和时宴擎互相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会错过什么。

    “啪嗒”荆谓云弄响了金属打火机,和昨晚一样,他用手指操控着火机,灵巧的杂耍着。

    转打火机是没有声音的。

    可荆谓云转完以后,却像等待夸奖的小孩子一样,问着里面的人,“你这次怎么不给我鼓掌了?是觉得没有昨天转的好吗?”

    “……”

    “不欺负你了,火机给你玩好不好?”

    “……”

    荆谓云没有一句话是在问时郁现在在干什么,情况如何,愿不愿意出来。

    而是东一句西一句的和时郁闲聊着。哪怕里面的人不会给他一点回应,他依然自顾自的说着。

    少年心上如同被钝刀子缓慢割着一样,没有一下是出血的,却没有一下是不疼的。

    他对着那扇门说了好多好多,全然没有之前在书房时不善言辞的模样。

    时宴擎和高雅始终保持着沉默,只是看向荆谓云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不敢置信。

    很难想象,那个满身戾气,犹如恶犬一般的少年,会如此温声细语,低声下气不求回应的与人讲话。

    他在大小姐面前,真的一点也不凶。

    他甚至……

    快要哭了。

    “时郁,你还要我抱你吗?”荆谓云忽然道,声音痛苦且沙哑。

    下一秒,洗手间内传来少女破碎不堪的抽噎,她似乎说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说。

    那是永无止境的绝望,濒临死亡的哀嚎,不断撕扯的伤口,哭不出来的眼泪。

    那里是少女心中关着魔鬼的地方。

    随时有可能撕碎牢笼,冲出来把人吞噬殆尽,一点不剩。

    “叩叩……”

    荆谓云屈指在门上轻敲了两下,然后轻声道:“别怕……”

    “砰!”

    一声巨响,少年抬腿狠狠踹在门上,房门猛地一颤,锁扣处却依然死死扣在门框卡槽里。

    像这种地方的门,大多数很难一脚踹开,这不是力气大不大的问题,而是绝大部分的门都很难被破开。

    一般高级酒店等场所,会备有破门而入的工具。

    高雅走上前道:“你这样太费力了,我叫人……”

    荆谓云没理,显然是不准备用专门的破门工具。

    高雅还准备说什么,被旁边的时宴擎拦住了,“让他继续。”

    时宴擎注意到,荆谓云根本没有踹门锁的位置。

    他是故意,不直接踹开这扇门的。

    作者有话说:

    其实大小姐在聚会时就不舒服了,只是没和人说过。

    第47章

    不知过了多久, 久到荆谓云差点以为他的大小姐什么都不要了,连他都一起扔了。

    时郁,开门……

    这扇门要大小姐来开才行, 不然, 大小姐以后遇事只会再次缩进去。

    一次比一次严重,直到房门再也无法打开。

    “咔哒——”

    突然,洗手间的门锁发出一声轻响。

    荆谓云没有一秒犹豫, 当即拉开门钻了进去, 同时“砰”的一声大力把门关上,差点拍在要一起进来的时宴擎脸上。

    “咔哒。”门又被锁上了。

    时宴擎气得没忍住大骂:“小兔崽子,你把门给我打开, 让老子进去,你当着我面都敢混了是不是?你信不信一会你出来老子打断你的腿?”

    旁边的高雅听得直乐。

    时先生一会儿说打断腿, 一会儿说要剁人手,可人家荆谓云不还是好好的站着, 还当着他面泡他女儿。

    谁能想到外表一本正经严肃的时宴擎,私底下因为女儿谈恋爱的事, 气的直跳脚?

    “时先生, 年轻人的事,有年轻人的解决方法, 大小姐这个年纪, 也正好在叛逆期,你若是越逼她, 她越是和家长对着干, 只要不做出格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

    高雅笑盈盈地劝道, 心里觉得那少年应当是个拎得清情势的。

    谁料她劝完以后, 时宴擎反倒眉头紧皱,“叛逆期?她都跟我叛了十几年了,还没过吗?”

    “……”

    高雅无言以对,她一直在法兰,倒也听说过这个时家大小姐的事迹。

    爱玩,爱疯,骄纵任性,嚣张跋扈,之前还在法兰逼一个不小心撞到她的服务生下跪道歉。

    总之要多过分有多过分,没人受得了,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转了性子,突然不来法兰玩了。

    等大小姐再来的时候,身边就多了个荆谓云。

    也许,爱情真能改变一个人吧。

    可能是往好的方向改变,也可能是坏的。

    “算了,我算是管不了她们了,大老远赶回来,连我这个爹都不看一眼,我看她心里就只有那个混小子了。”

    时宴擎叹了口气,摇摇头,不准备再进去了,但还是怕俩人会在里面出什么事,便去了沙发那边坐着等。

    高雅去烧了壶水,给时宴擎泡茶去火,同时拿了些糕点水果过来。

    “时先生,要不要弄些早餐,等大小姐她们出来,一起吃个饭?”

    “不吃,气饱了。”时宴擎没好气道,抬手端起杯子,喝了口茶,似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高雅,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

    “什么?”

    “时家又不是只开会所,正经工作有的是,你没必要把自己搭在这上面,我当初就说过,你若不喜欢这一行,随时可以换。”

    闻言,高雅摇了摇头,“您救了我,我说过替您管理法兰的。”

    “……”时宴擎没有说话。

    “我尊敬您,当初是您救了我出火坑,要不是您,我早死在外面了,这份恩情,高雅一直记着。

    说着,高雅眼眶已经微微泛红了,开始湿润。

    她这一生不容易,辗转于各种男人之间,无数个日夜身上是用水都洗不净的痕迹。

    她知道怎么去利用自己的条件,少受一些罪。

    名字高雅,人却不高雅,每次听到这个名字,高雅就觉得这是捅在心上的一把刀。

    但哪怕是她这种人,也知道一个“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