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第376节
即便是二皇子想登基入宝座,可那些守旧文臣撞死大殿也不改口,更别提还有请了先帝牌位出来的—— 口诛笔伐,天下之大不韪。 加上茴国攻势,辅政王怕丰州失守,种种之下,又带兵回去了,只是彻底与天顺帝割裂了,霸占了整个西北,自称并肩王。 不要天顺帝给的称呼了。 时下还是尊崇‘正统’二字,需要名正言顺,不然会被史官记录下来骂千年的。 之后是听说的,听说二皇子当时杀了一批文臣,还是请出了先帝牌位才镇住了二皇子——请牌位的是辞官的林太傅。 如今年迈走的颤颤巍巍的却掷地有声,句句说的二皇子不敢造次。 如今大历政权分成了两份,一份尊天顺帝正统,一份就是西北并肩王二皇子,而戎州这片还归着天顺帝管辖,只是当官的浮躁起来,不在意百姓性命,往自己兜里刮的多。 这局势与原先的轨迹又重合了些,但又有不同。 天顺帝跪的快,跑的也快,原先五皇子当天顺帝,可是和二皇子死磕了多年,内忧外患打了又打,死伤无数,民不聊生。 年后四月,天顺帝带后宫嫔妃重新回到了京中,同时将安稳没外敌的驻守军调了些回京,就守在西北通京里的所到重要关卡。 六月,十四皇子历无病杀了南夷的王。 消息传回京中,一时哗然。 天顺帝听闻消息,才记起来,这个杂种弟弟没死,递了消息但是他忘了,随手丢在一旁没管,如今想起来了—— “倒是狗咬狗一嘴毛,这杂种就是心狠,连他的舅舅也杀了。” 诚亲王在旁徐徐道:“圣上,十四是杂种,不过如今看用兵倒是神了些,不知道同老二碰一碰,谁赢谁输?” 天顺帝一听顿时眼睛一亮,倒是个好主意。 因为过去对十四的种种印象,谁也没把这个杂种弟弟放在眼里。诚亲王这般提议只是为了出私愤,借杂种手对付老二,同时让大历更乱。 “那就让十四接手戎州那边大军。” 天顺帝如此说。 第208章 功成首辅45 天顺四年的戎州战场上,就像是如有神助一般,不是逢战必胜,但跟着前几年惨烈的比——即便是打赢了也赢的惨,今年一开春,忻州那边就是几个好消息。 南夷与蕃国勾结有合作,向来是会看风向,蕃国一出兵,戎州那边打起来,便派一小撮千人来骚扰忻州与戎州相近的地方,等忻州派兵增援,南夷再发动正面对付忻州。 或是捡漏蕃国。 总之是小动作不断,频频受扰。 可今年不同,忻州那边像是改头换面一般,带着几分锐气,最初是几场小战,让南夷捡不到漏,或是以少胜多,或是大获全胜,这几分的锐气,慢慢的就凝聚成一股力了。 忻州军展露锋芒,就是隔壁戎州主营也注意到了。 直到六月,忻州军在历将军带头下,设计引诱南夷王征战,而后兵围剿,历将军于马上斩杀南夷王首级,顿时忻州军——这一撮本不被看好,还有些受嫌弃的‘歪瓜裂枣’,顿时士气高昂,发出震天的‘杀、杀、杀’声。 此时南夷内乱,按理应该进攻的,只是可惜忻州能用起来的只有不足八千士兵,还是上一场刚打下来的,无法趁胜追击深入南夷内部,只能写书派信给戎州军指挥所处,请求增兵。 军指挥所犹豫了些,而后只给忻州拨了五千人兵马。 这加起来也不过一万二,能顶什么用。 可大将军也怕,怕几万的兵马给了忻州,蕃国到时候打了起来,怎么办?戎州这边才是主力场,小小的南夷不足为惧。 就是这样,军情硬生生的延误了,等到南夷内政结束平稳了,新王借着给被杀的南夷王报仇,激慨南夷士兵,到时候士气便是颠倒过来。 可有时候就是这般,忻州这边再有本事士气拿了大战绩又能如何,在高一头的权势面前,只能忍了—— 直到七月初,京里快马加鞭传旨太监宣了圣旨。 ……忻州驻守军历无病提军指挥所大将军。 从原先的五品武官,到了正二品的武官,跨级大的放以前谁都不敢想,包括原先的军指挥所大将军都懵了,他就成副手了? 刨去军营中盘根复杂的势力站队,底下的士兵倒是很好理解。 一:历无病历将军那可是皇子,天子之子,那能和普通百姓考了武举人,一节节的往上爬,能一样嘛。人家爹可是先帝,哥哥都是圣上呢。 自家当哥的重视弟弟,这有什么。 反正在普通百姓士兵眼中,辨不清什么皇家内斗阴谋,就是按照寻常百姓家中兄弟俩的说法比划皇家兄弟。 升职给自家弟弟多升几阶有什么,这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二:历将军立了大功,杀的那是谁?那可是一个小国的王,这战功本事可是捅了天的大——至于以前还有人要嘀咕,历将军娘是南夷王女这事,历将军也是半个南夷人。 可如今没人敢私下编排了。 军营男人窝的地方,谁厉害有本事小兵才心服口服敬佩谁。再者说,小兵们也套着自己比划,有人就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你家婆娘嫁给你生了个小子不是你的种不是跟你姓?” “咋滴,你婆娘生的娃娃跟着娘家姓了?你是上门的?” 这下小兵们都恍然大悟明白过来了,对啊,这历将军姓历,他娘都嫁到了大历那就是大历媳妇儿。更没有人会相信历将军有二心,对着大历不忠——这人把他亲舅舅都杀了。 若是对大历不忠,他还能跑回南夷不成? 肯定是大历人的! 这样一来,历将军在军营小兵中呼声威望倒是加重了。至于军营上层手握兵马权势的小将不服的、暗暗憋着使坏的,那就要靠新上来的历大将军本事了。 有人冷眼旁观看热闹。 原先的大将军任职十几年,这西南的军指挥所早已被摸个透,心腹将领忠心耿耿的,一听是个毛头小子打了几个小型战役赢了就爬到了大将军头上,他们倒是要看看,这几万人几万人的打,这毛头小子怎么赢! 有人的地方自然是有斗争,尤其是泼天的权势利益。 若是原先轨迹中,历无病爬到这一步,那真是拿命换回来的战绩,靠着战无不胜下手狠辣宛如地狱收割人头的,让所有将士是恐惧大于敬畏,不得不服,期间的权谋斗争,更是以暴制暴,走了不少弯路,名声也不好听。 而如今有个善权谋,爱玩心眼布局的容烨,又是不一样了。起码从忻州驻军小将到军指挥所大将军,这一步缩短了五年。 七月底,南夷多次发生战役突袭忻州,而忻州军早已准备,避让不战——此乃历大将军下的令,还提拔了新人小将去守,此人姓孟,乃是伙房一伙夫的远亲。 此事暂且不提。 军营中小兵本来对历大将军仰慕,结果看大将军让一退再退避让,起了不少争议言论,后来言论越来越多,还往大将军对南夷留有情谊这方面带——这一看就是故意散播挑拨的。 就在这股乱糟糟军心浮躁时,开打了,不过不是打南夷,而是打蕃国,打的战役还挺大,直接几股兵合成了一股,打了个蕃国措手不及,大获全胜,还俘虏了几千人蕃国兵。 这一下,那些浮躁气顿时销声匿迹。 蕃国派来使者来和谈,想要人,结果大将军得了令,要之前蕃国掳去他们大历的百姓子民—— 这些女人孩子都成了奴隶,都几年了,不知道流落在哪里,如何换回来? 话还是原先的话。 可大将军不管,当着使者面前,杀了一批蕃国兵,告诉蕃国使者,让他回去找,一日找不到那就杀十人蕃国兵…… 九月。 蕃国受辱——觉得戎州这边大将军侮辱蕃国士兵,发出豪言,和南夷联手,大举进攻,各给各的报仇。 京里派来消息,还是想和谈,不过京里使者还没到,戎州忻州这边打起来了,带头的并不是大将军,而是让麾下得力小将蒙将军打主战场,其他将军配合,牵扯大部队敌方势力,大将军消失了。 昭州,黎府。 柳桃抱着孩子来晒太阳,苏石毅走货去了应当快回来了,她听说鄚州那边打仗打的厉害,整日死人,百姓家都没了,田毁了一片,幸好苏石毅不走这块,绕了一下。 不然她得愁死了。 这话柳桃没说出来,苏石毅走货能绕路,也不往战场上跑,离得远,孟管事可是实打实的打仗上战场的,如今已经成了将军,本该是好事,霖哥儿成了将军夫人,可将军带兵杀敌,那多危险,霖哥儿肯定操心担心坏了。 因此这段时间,柳桃过来黎府聊天说话,尽量是围着孩子打转,给霖哥儿分分心神。可孩子的事就那些,咿咿呀呀的,不是吃喝就是穿衣,聊了一会,俩孩子倒是都睡着了。 柳桃家小姑娘叫悦娘,因为特别爱笑,苏石毅那笨手笨脚的一抱,就说姑娘亲近他,冲着他笑,可高兴了,一看就是招福的。 起名:苏高兴、苏笑笑、苏招福都有——苏石毅觉得最后这个名字最好,还跟福宝沾着边。 苏石毅现如今也觉得小孩子名也不能太贱了,叫什么狗蛋草儿的,福宝那名字起的,从小叫到如今,福宝长得多好,个头高人聪明还有福气。 不过到底是没叫招福,柳桃说小姑娘叫个女孩子的,苏石毅凭着自己认识不多的字翻找,最后找了个同高兴快乐一个意思的‘悦’字。 起了苏悦,小名悦娘。 悦娘一岁生刚过,时下称两岁大了。 “小孩胳膊腿长得快,你缝衣裳也别太勤了,伤了自己眼睛。”柳桃跟霖哥儿说。 霖哥儿在家中无聊就给自家孩子做衣裳。 “我现在都不常做了。”霖哥儿说。他现在晚上睡不好,夜里老是惊惶,做梦梦到孟见云在战场的事情,吓得醒来,白日里要不是阿爹还有桃子姐来同他说话,也是老爱发呆。 他知道大家伙都在关心他,霖哥儿只能自己调解。 “李木是毕业了,他现在进了厂子干活,也该给他找个夫家了。”柳桃问霖哥儿,“你要是有意,我这儿有个和李木同龄的,你先听听?” 霖哥儿说:“阿姐你说,等李木回来了,我问问他意思。” “成,慢慢挑不急的,他现在好找。” 柳桃就把同龄的这位说了一通,就是苏石毅手下的人,昭州本地的家里几个兄弟姊妹,父母都在,如何如何,人老实本分等等。霖哥儿是聚精会神听着,他强迫自己不能多想战场上的事,想想一些杂的,可不知为何,他的心脏咚咚咚的跳的很快,有种不好的糟了的念头。 “……你怎么脸色越来越白了?”柳桃说一半才注意到霖哥儿不对劲,一伸手摸过去,霖哥儿手也冰冰凉的,她吓得厉害,“怎么了这是,快去叫大夫来。” 柳桃怕是霖哥儿生产时落下的毛病,她听说了,霖哥儿生的艰难,后半夜还差点要了性命。 “我、我心口跳的厉害。”霖哥儿捧着胸口,看向忻州方向。 他不敢往旁处想。 孟见云你说了,你要回来的。 大夫请来了,黎周周那儿也惊动了,顾兆没在昭州城。等黎周周一到见霖哥儿脸白的跟纸一般,先说:“先把孩子移屋里,别折腾了孩子。” “阿爹,阿爹。”霖哥儿叫着阿爹,他也说不上来,就是胸口憋闷难受,像是被刺了一刀似得。 黎周周就摸着霖哥儿头发,答应着:“小孟是命大的,小孟还记挂着你和孩子,肯定不会有事的,他是命大的……” 小田把了脉,只说霖哥儿心悸愁思伤身如何,开了宁神茶。 茶喝了,霖哥儿也迷糊睡了,只是眼角沁出的眼泪,做梦眉头都紧皱,根本心神不宁—— 这一场战事拉的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