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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琊月道:“……孤怎不知道你原来这样油嘴滑舌。” 说这样说, 温琊月也没继续为难,松开了制住青年的手,起身坐到了榻边,注视着他揉着被握到微微泛青的手腕,霜似的长睫默默垂着一声不吭。 尽管什么话不说,光是那张脸,却显得他整个人分外生动,尤其是青年还微微笑了——像是被自己方才那番彩虹屁给逗乐了。 可很快,那勾起的微妙弧度在察觉头顶投来的视线后就刻意下压了去。 温琊月见状,极轻地哼了声,转过身子手往床头摸去,琴寂顺着他动作看去,才发现床头上一只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瓷罐。 放床头的小瓷罐一般都是…… 意识到什么,琴寂神色登时变得难以言喻。 温琊月拿起小瓷罐,垂眸沉默着打开,常年未见阳光而显得有些苍白的手,往里蘸取一点,回头正要说话,却见床榻边没人了,琴寂不知何时缩到了角落,浑然像只受惊的狐狸,集震惊,不可思议,警惕,甚至还有点凶地紧紧盯着他。 温琊月:“?” 温琊月挑起一边眉梢,问:“怎么了,你躲什么?” “……这是什么?”琴寂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指尖上那不明状的乳白膏体,警惕地问道。 越看他越像只受了惊的白狐狸,温琊月有些好笑地反问:“你觉得这是什么?” 琴寂不回答了,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不巧,身下这张床一面贴着墙,床尾紧挨着柜子,要想翻出去就必须经过温琊月。 千秋魔君身材高大,修为也深不可测。 琴寂正预测有多大几率成功跳下床,又不会被握住脚踝拖回去,上方突然投下一层阴影,一抬头,就见温琊月靠了过来,然后说:“手腕伸出来。” “干嘛?” 听他语气张扬舞爪的,带着莫名其妙的攻击性,温琊月多少猜到些原因,不由笑出了声:“不是,你该会以为这是床事间会用到的脂膏吧?” 琴寂:“……”不是吗? 瞧见他脸色,温琊月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笑道:“手腕不是有淤痕?用这个涂,见效快。” “当然,你若是想与孤行那档子事,孤倒是可以命人送来。” “……” 热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脸颊蔓延,青年耻得跟熟透了的虾一样,抿唇不说话的模样活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明明是他自己误会了先。 温琊月越看越觉得可爱,抵不住胡作非为的心跳,伸手就把人捞进怀里。 琴寂猝不及防被这一捞,额头轻轻撞上结实的胸膛,懵了一瞬,随后就被抬起手腕。 他皮肤白,一点痕迹都显得触目惊心,微凉的脂膏涂抹在泛着黛青的皮肤上,小心又轻柔地摩挲着,像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知道宋欺霜明明是辟海矢志宫右护法,却为什么要去玄天宗当细作吗?” 琴寂说:“因为觉得段韶风可利用?” “嗯,他借傅渊之手,对段韶风出手,其实没想着杀他,只是为了让他们师兄弟二人离间,段韶风只要离心玄天宗,就有机会顺势拉拢。事实证明,段韶风的心确实不在玄天宗,但也不会轻易归向辟海矢志宫,毕竟墨岚君是死于魔修之手。” 说罢,温琊月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孤看他现在的心也没有完全向着你,连你来辟海矢志宫三天都要发作,换做是孤,什么狗屁玄天宗,什么仙魔有别,这辈子认定一个人,孤就得生生世世与他在一起,他想去哪,孤都跟着。” 微弱的笑声刻意压得很低,听起来特别磨人。琴寂顿了顿说:“他才十八,还小,何况你们是不同的人,想法当然不一样。” 谁说我们是不同的人?温琊月张了张口,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你就向着他吧。” “宋欺霜那么做是因为多年前,玄天宗与辟海矢志宫交手,辟海矢志宫侵略失败,死了不少魔族将士,又恰好那个节骨点星珩君下落不明。” “曾因为星珩君的一句话‘本君觉得那孩子天赋异禀,将来必有大作为,若能入我宫,本君定心生欢喜’,宋欺霜就打定主意要离间段韶风与玄天宗,恰好那傅渊和那个宗主云呈离都是蠢的,下手自然容易。” “只是他们恐怕没想到,你会突然出现。” 琴寂迟疑片刻,表情变得复杂:“所以换句话讲,小师兄会时不时根据情绪变化走火入魔,心生魔气,还是由星珩君导致的?” 没有星珩君那句话,宋欺霜也不会打主意打到段韶风身上,没有宋欺霜从中作梗,傅渊就算想针对段韶风,也只是有心无力。 “非要这么想也可以。”温琊月停顿几许,突然转了个话题。 偌大的寝殿,男人性感低沉的嗓音悄然响起:“孤所倾慕的人被除孤以外之人吻了,当然与孤有关系。” 他低声道:“对方是翟花影,孤很生气,又因为是翟花影,孤却又没有那么生气。” “你在说什么?”琴寂匪夷所思。 温琊月沉静地看他:“你不是想知道关于星珩君的事么?孤把其中最大一个秘密告诉你了,那你还想不想知道关于孤的事?——也与星珩君有些许关系,你敢不敢听?” 琴寂脊背贴在身后人的胸膛上,硌得有些硬,却很温暖。乍一看,就是被人从后面环抱过来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