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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与廉亲王乃兄弟至亲,实在不愿意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但人证物证俱在,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哪怕兄弟至亲,朕也无法公然包庇于他。” 顿了顿,大家都以为他要治廉亲王的罪了,雍正惭愧道,“廉亲王言说是被陷害,甚至不惜辞官以证清白,那朕便徇私一回,再给他一个机会。” 廉亲王笑了:“累得皇上徇私,臣有罪。” “嗯,你早日自证清白,也不枉朕徇私这一回。”雍正声音和缓,“工部所有职责,暂交敦郡王办理;理藩院尚书,由恒亲王代理;其它琐碎事务,移交隆科多、怡亲王合作处理。廉亲王,特许勿用避嫌,可旁听大理寺复审此事一应官员。” 廉亲王脸上的笑容僵住,倏地抬头望向高处的九五之尊。 为什么? 老四为什么会启用老十、老五? 老四一向记仇又多疑,宁愿用年羹尧这个外人,都不用亲弟十四,怎么会愿意用老十、老五? 老十可是自己的铁杆儿,而且为人憨愚,老四怎么会用老十? 老五态度中立,可老九也是自己的铁杆儿,而且他们的额娘宜妃早年与德妃斗得厉害,老四也不应该用老五。 这不是老四会做的事,这不符合他的性子! 这下轮到雍正嗤笑了,老八总以为他算无遗策,能摸准所有人的心思,真有那般算无遗策的话,现在坐在龙椅上的就该是他了。 可怜他到现在都认识不到自己的愚蠢。 困惑吧?难以置信吧?想知道为什么吧? 想着吧。 太监唱和:“宣——恒亲王、敦郡王进殿。” 闭门不出的老五、去年被夺爵的老十,都穿着王服,精神抖擞地行至阶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事情彻底没了回旋的余地。 廉亲王从总理大臣被刮得只剩一个亲王爵,哦,还有个密谋勾引后妃、窥伺帝踪的待洗脱的罪名。 恒亲王、敦郡王重登前台。 要变天了啊。 早朝,各怀心事地散了。 职权交接没说得那么简单,雍正在养心殿愉快地忙活了一天。 *** 什么时间做什么事,认识离钺几天,就能摸透她的生活规律了。 清晨起床,她脚步轻快地来到前院,佛堂又无灯光。最近皇后怠惰了,偶尔会赖会子床。 她到廊下取方天画戟,正想听听皇后醒没醒,背后忽有一人高声道:“请黎常在安!” 这是哪个不懂事的? 离钺连忙回头,食指竖在唇边:“嘘——” 后边又有一人继续高声:“黎常在要练武吗?” 前边王守贵后边王守和,离钺看清了人,脑中警铃大作,当即想翻栏杆逃跑。 苏培盛站在栏杆外:“黎常在起得真早。” 三人一墙将她圈在了走廊下,王守贵王守和还在缩小包围圈。 这能难住离钺? 握着戟杆一撑,借力轻巧一跃,翻过苏培盛头顶平稳落地,她扛着方天画戟拽着灵巧,脚下生风地溜了。 雍正衣着整齐地出来,就只看到一点消失在视线里的银白枪尖。 二王一苏懵逼地站着,双臂大张,圈住了一小截空荡荡的走廊。 “跑了?” “奴才无用。” 雍正质疑:“她属兔子的吗?” 皇后跟在他身后,失笑:“想见黎常在便召她过来,玩什么守株待兔,啥也没逮到吧?” “谁想见那土匪!”雍正嗤之以鼻,“朕就是心情好,给她个认错的机会。没想到她胆子小得可怜,见都不敢见朕。过这村没这店,让她继续禁足吧。” “嗯嗯。”皇后假装自己信了。悄默声地留宿永寿宫,一大早起了坐厅里支着耳朵等,都不是因为想见黎常在。 后院,灵巧不明所以:“小主,咱跑什么?” 离钺深沉道:“苏培盛他们想陷害我,说话那么大声,扰了皇上和娘娘清梦,想让我被治罪。” 灵巧惊呼:“怎么能这样,他们太坏了吧!” 吉常在无语,姐姐明显是躲皇上、不想见皇上才跑的。 “这蠢婢什么都敢信。” 灵巧呛声:“小主说什么奴婢都信,要你管?” “谁稀罕管你?” 见她俩又要吵吵,离钺果断道:“都闭嘴,开始训练。” 往常都是她们在前院,吉常在在后院,这回一起练,吉常在很认真,想让离钺发现她进步了。 离钺一边练一边跟豆芽吐槽:“皇帝竟然想算计我,罚都罚过了,还算计我?莫名其妙。” “你没以泪洗面,老男人不痛快了。” “我是强颜欢笑,难受都憋在心底了,他看不出来吗?” 豆芽的嘴差点撇到后脑勺去:“我住你心底也没看出来。” 离钺理直气壮的:“我的难受藏得比你深。” “难受就出宫啊。” “哦,可能我的难受是假的。” 豆芽:“焯!” 练完了,吉常在幽怨道:“姐姐都没看我一眼。” 离钺的确没看,却精准地挠到了痒处:“嗯,你进步很快,一招一式有模有样,不错。” 吉常在登时笑逐颜开:“对吧对吧?我很有练武天分的,可以做姐姐的大徒弟,让那婢子叫我大师姐,嘻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