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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那常在磕磕绊绊的练了一会儿,离钺道:“肩膀还好,脸上挨一下,估计半个月都不能见人。打木人桩得全神贯注,反应必需灵敏。你自己小心,我练方天画戟去了。” “嗯,多谢,你去吧。” 那常在独自面对张牙舞爪的木人桩,犹如碰上了个对她无比了解的心狠手辣的对手。每出一拳就会被偷袭一拳,让她很有压力。 打木人桩比自己练拳累得多,不光累,手也疼。不过她还是认真地练着,努力熟悉木人桩的用法。 常答应的事,那常在略有耳闻。她无比庆幸自己跟黎贵人习了武,且每日练习不曾懈怠,不然就得像常答应一样吃哑巴亏了。 因此习武,再苦再累都不能放弃。 今天没有闹事的,做完拉伸,离钺又教了她们几式太极,并用教导主任的口吻说:“咱学的东西不多,我知道你们的极限在哪,所以一天只教两三式。回去了都自觉地练练,熟悉熟悉,可别睡一觉就忘了,明儿要考的。” 场中一片哀嚎。 “今儿常答应热身操做的不好,跑步时马常在和伊常在有聊天情况,吉答应的棍法练得不走心。纵观下来,今天表现最好的还是翊坤宫,最佳锦旗依旧属于翊坤宫。”离钺拍了拍手,“解散。” 锦旗又落翊坤宫! 延禧宫的两个庶妃不满地数落常答应,后者垂着头不敢反驳;马常在伊常在互看不顺眼,你推我搡地争相往浴室冲;吉答应背了锅又不能给自己申冤,幽幽地盯着离钺。 离钺勾着吉答应和灵巧的脖子往浴室走,笑呵呵地说:“洗澡洗澡,洗完澡回去吃肉。” 吉答应哼哼唧唧的,人家可不是几块肉就能哄好的。 灵巧嘿嘿笑个不停。 用罢早膳,各庶妃都挺尸了。 昨儿的疲惫还没排解完,今儿又多学了几式太极拳,心理抗拒都反应在身体上了。 腿软绵绵的使不上劲,身体很沉,除了躺平怎么都不舒服,吃饱后又累又困睁不开眼,只想睡到天荒地老。 有的人是骨骼肌肉发酸发痒,好像需要使劲抻抻,可又乏累得不想抻。睡也睡不着,躺那儿翻来覆去地煎鱼,并暗自把冷酷的黎教头骂了一通。 延禧宫的常答应也放下了床帏,但她没有睡觉也没有骂人,而是攥着一枚荷包念念有词。 当初黎贵人承宠,旁人以为雍正只是一时兴起,而时常观察雍正却找不到机会靠近的常答应看穿了,他就稀罕黎贵人乖顺又爱笑的模样。 所以黎贵人禁足后,隔了一段时间,常答应与高答应一起出现了——日日有做不完的活也不颓丧,找准时机嬉戏玩闹、笑容灿烂、不争不抢。 不出所料,她们俩也先后成了答应。 后宫里,倘若娘娘们没有特别的意见,庶妃是能自行选择去处的。 不谈对各位宫主的喜恶,想住的好,就该往翊坤宫去;想多在皇上跟前露面,永寿宫、翊坤宫都可;齐妃、懋嫔,皇上多年不去看她们了,去她们宫里没好处;景仁宫、延禧宫属于不好不差的选择。 高答应第一时间就想去翊坤宫投诚,只是常答应说:“直接去永寿宫、翊坤宫,显得太有野心了,与最初展示给万岁爷的印象不符。不如先选个次一些的,翊坤宫,可以徐徐图之。” 两人都24了,能在被遣散出宫前成为后妃,全靠常答应的聪明才智,所以高答应再次被说服了。 可气的是,皇上迅速就把她们抛之脑后了,每天出了养心殿就是永寿宫或翊坤宫,再也没有想起过她们。 一日又一日的等待中,高答应怨了,怨选错了宫。常答应也怨,怨皇上无情,怨皇上不给机会接近。 前段时间,突然又被翻了牌子,常答应喜不自胜,可她不想怀他的孩子。于是,她故意激怒高答应,“无力”地被灌下了避子汤。 事实上,她比高答应高、比高答应壮,怎么可能一点反抗都做不到? 她是不想反抗。 喝光避子汤后,她才挣扎打翻药碗,引来了其他人。之后她一面引导他人揭发高答应的恶毒行径,一面又念旧地帮高答应求情,把皇上偏爱的柔弱善良形象立得稳稳当当。 在暗中做推手,收拾了恩将仇报的高答应,常答应以为自己的“柔弱善良”,可以让皇上怜惜一段时间,然而并没有。 无情的皇上,甚至没多给她几分关注,只赏了一些首饰绸缎聊作安慰。 如今,她不小心被黎贵人发现了异常。黎贵人是皇上的爪牙,一定会禀告给皇后娘娘的。 常答应觉得,到了拼死一搏的时候了。 躺了一会儿,换上满地印桃花的旗服,头上的簪钗也选了桃花样的。常答应打扮得娇俏又不失温婉,似往常一般微弓着腰、沿着墙根避着人,走出了延禧宫。 天儿真的热,临近晌午,一路走来没碰上几个人,大家都不爱在外头待着了。 从乾清宫北侧,路过永寿宫东侧,行至养心殿东北角,常答应在墙根处默默地站着。周围连棵树都没有,墙根处狭窄的阴影也无法乘凉,她一会儿就晒红了脸。 “启禀皇上,似乎是,常答应求见。” 刚用罢晚膳,雍正漱了口,疑惑地重复:“似乎?” 苏培盛无奈:“常答应在太阳底下站着,巡逻的人问她想做什么,她也不回答,就只是站在那里。奴才斗胆推测,许是想见见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