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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山应了声,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去了阳台。 满盆挤满了花朵,淡粉色的花瓣羸弱地在微风中轻晃动,馥郁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顾之行用手指轻轻逗弄了下,“之前明明只是一株小苗呢。” “是啊。”李寒山凝视着皎白月光下的她,低声道:“我们上上次见面,它还是一株苗,如果今天你不来看它,下次就不是花期了。” 顾之行听懂了言下之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这话怎么一股子患得患失相思成疾的味儿啊?” 李寒山面色不变,眉眼弯弯,“陈述事实罢了,你的用词过于主观。不过,也是事实。” 他顿了下,揽住她的腰,再次热切地吻下她的唇瓣。 月光清冷,蝉纱般的云增添几分神秘的浅淡的阴翳。 李寒山从小便接受寡食少欲那一套,在很长时间里,他如同下棋一般规划着人生,但为什么偏偏遇到顾之行这个乱下一通却又自圆其说的对手。那些被克制下的欲望,原来不会消失,只会以某一点某一人为契机喷薄。 一盘棋下到如今,满盘狼藉。 李寒山吻得愈发激烈,手不自发拥住她,一手揉搓着她的黑发。 那场如镜花水月般的前世之梦已经过去多年,在陆陆续续的忘却只留下模糊的剪影。每每触及,只觉得满心的恨。他分不清这恨意从何而生,为何而来,但他只是觉得这恨如果只用来恨实在太不甘。 它应溶于骨血中,以生命镌刻,在恨的根里埋下一颗心。 漫长的充满情热冲动的吻过后。 李寒山后退半步,松了下领带,“你是明天八点半的航班?”他又侧过脸去,“时间不早了,洗漱下早点睡吧,明天我叫你。” 顾之行:“……?” 她伸出两根手指勾住他的领带,曲起膝盖顶住他腹部往墙上一抵。 顾之行:“你认真的吗?” 李寒山:“那你是认真的吗?” 顾之行:“波特,你胆敢用我的魔咒攻击我!” 她说完话,没忍住仰头亲了上去。 李寒山低头迎吻,之后,狂风骤雨般的吻落在她脸上、颈侧、肩上…… 月亮羞于见他们的缱绻,悄悄躲入云中。 顾之行拍了他的肩膀,拉开距离,“我突然想到一个——唔——” 李寒山堵上了她的嘴。 最理智的人最先发疯,最滑稽的人最后动心。 有的人相思成疾,有的人却还没心没肺。 命运怎么会如此不公,但所幸他却乐见她如此自由,不受束缚。 “我还没说刚刚我的想法。” “嗯嗯,听到了,很幽默,” “……李寒山。” “你说吧。” “就是我突然想,你在古代当官的话会不会很傻。” “这又是什么道理?” “因为要磕头。你说古代那么多官儿不行,会不会都是磕头磕傻了。” “……” 地狱酷哥陷入了沉思。 第99章 、铜镜今生——当下 顾之行支着脑袋, 昏昏欲睡,却在下一秒被周如曜敲桌子的声音惊醒。 他喊道:“阿行!不准睡!十二点还没过!” 顾之行吓得一哆嗦,有些无语, “好了好了我知道, 还有一个小时啊,你干嘛没完没了啊?!” “阿行,目前还没确定因果是否解决,你再忍忍。”李寒山顿了下,也揉了下眼睛,他的生物钟在催促着他了, “明明下午排练的时候,我在后台眯了一下,没想到晚上还是这么困。” “我也, 明明睡了十来分钟。” 周如曜表示赞同,“明明平常这会儿我都精神着呢,怎么现在这么困。” “这也太巧了,其实我在更衣室的时候, 换着换着衣服累得也睡了会儿。”顾之行有些怀疑地看着他们, “不会吧, 难道我们仨下午都睡过?” 周如曜:“阿行, 我感觉你这个话,有点不太严谨。” 李寒山:“……” 顾之行:“那既然聊到睡, 你们有做什么梦吗?” 周如曜:“没有, 就感觉眯了下就醒了。” 李寒山:“我也没有, 我几乎不做梦。” 他在心里想, 除了周如曜给你生孩子那次。 顾之行:“我好像梦见了如曜在寺庙里念经。” 周如曜:“……?为啥?” 李寒山:“因为他迷信?” 顾之行:“不知道啊, 就梦见他念经念了几十年。” 周如曜:“……啥玩意儿啊, 我不迷信好吧,只是阿行这次的意外太诡异了我才迷信的好吧?” 李寒山:“确实,很不唯物。” 他们仨絮絮叨叨地聊着碎话,不知不觉间,竟已过了十二点。 在闹钟响起的刹那,他们三人也欢呼拥做一团。 他们没有留下半分幻境中的记忆,不清楚曾经加诸于他们身上的命运的捉弄,不懂人世间曾有那样一场悲切的故事发生过。 他们不知道,与他们一模一样的三个人曾有多少的遗憾与苦难。 一转眼,距离因果事件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期间风平浪静,无事发生。无事发生的意思是,没有意外发生,没有小说女主出现,周如曜也没有再做梦。笔记本自那天过去后,连三人的名字也主线消失了,干净得像是从没有写过字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