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冷宫后皇帝火葬场了 第34节
置气吗? 赵懿懿微闭了闭眼,不欲回答。 她这样不加理会的态度,叫顾祯心头升起些烦躁,随后伸手,将赵懿懿抱到了自个腿上。 赵懿懿极为抗拒,挣扎过几回后,却被他给禁锢住了身子。 头被一只大掌板正,被迫与他对视着。 “陛下。”赵懿懿伸手去推他,却反倒被他将手给握住,便又涨红了脸挣扎起来。 “原来皇后会说话啊。”由着皇后稍稍闹了片刻,见她似是没有力气以后,顾祯才将她轻轻按着,忽觉得好气又好笑,遂放轻了些声音道:“同朕认个错,朕就不同你计较了,嗯?” 心一寸一寸的凉了下来,彻底的冰封一片。 喉头突的哽住,赵懿懿只觉得有那么一瞬无法呼吸。 果然,他要让她认错。 早就该知道的不是吗?他让自个好好想想,待想明白了再去寻他,这些日子,恐怕就是等着她主动去紫宸殿寻他认错。 可……赵懿懿忽而笑了笑,低垂着头,一字一句,坚定道:“妾身没有错。” 作者有话说: 顾祯:真的吗,我不信@_@ 懿懿:最大的错就是认识你 顾祯:真的吗,我不信@_@ 今日份更新,依旧是30个小红包~今天字数少了点,因为头有点晕,打算睡了,少的字数明天补上,啾啾宝贝们~ 第33章 阿黄的舅舅 融融的光下, 她两鬓的几缕发丝轻垂,那朵梨花早已被取下,簪在了鬓边处。 那朵雪白的梨花因日光照耀,而泛了些许的金色。 俩人此刻挨得极近, 近到顾祯能够清晰瞧见她泛了红的眼尾, 还有她柔弱易折的颈项, 以及耳垂上坠着的那颗南珠。 南珠以一条长长的金线穿着,拖曳着垂坠下来,随着她身子的轻颤而摇晃。 顾祯面上神情略有些不虞, 在最初的气恼过后,却又觉得, 没必要同她计较。于是便伸手捻了下赵懿懿的耳垂,轻声问:“皇后方才说的什么?朕没大听清楚。”他这回放柔了些语气,神色也不似从前那般冷肃。 皇后是个性子倔又油盐不进的, 同她较这些真, 不过是平白又叫自个气上一回罢了。 孰料,赵懿懿这回却紧闭着唇, 微微别过了脸去,一言不发地望着地衣。 顾祯眸色沉黑,掐着她的下巴,迫使皇后将脸转了回来。凝着她看了许久以后,顾祯才淡声道:“回朕刚才的话。” 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赵懿懿眼圈微微泛红,轻轻咬了下唇瓣,好半晌方道:“妾身方才, 已经回复过陛下了。” 她清晰地瞧见, 男人的眼眸骤然变得幽暗, 似不见底的深潭。 窒息的感觉再次袭来,她强迫自己稳住了心神,轻声回他:“妾身以为,自个没有什么错处。” 顾祯勃然变色,强自忍耐片刻才未曾动怒,只是冷声问她:“朕着令皇后思量了这段日子,好好反省反省,这便是,皇后反省以后的结果?” 赵懿懿掐了掐指尖,试图以这片刻的疼痛叫自个稍清醒些,不再沉浸于他温润的表象之中。情丝上沾了点点鲜血,鲜活着的,颜色亦是无比的明艳。 她忽而就低着头笑了,将手轻轻搭在他肩头,问:“可妾身不知错在哪了,可否请陛下,告诉妾身一声呢?” 皇帝额角隐有青筋乍现,以赵懿懿对他的了解,便知这是他动怒的前兆。在东宫时,曾有幸见过一二次他发作属官。 那回以后,她便有些察觉出来,太子或许不似众人所想那般温润。 一旦动怒,比起众人眼中性情刚硬的皇帝,也无甚差别。 后来相处日久,兼之这段时日以来,又见识了他的种种手段。叫赵懿懿渐渐明了,他与先帝不同的是,他披了层温润的外皮。 赵懿懿便笑看着他,等着他发作,谁知等了许久,却见他将那阵怒意生生压了下去,只是沉声问:“皇后到今日,还不明白自己错在何处吗?” “你私自打听前朝之事,明知你父亲有错处的情况下,还妄图替他求情,干预政务。”顾祯突然觉得烦乱不堪,稍顿了片刻,又道,“这也就算了,可那日朕斥责你时,竟不点不知悔改,同朕置气到现在不说,还说出那些个负气的话。” 一想到她那日双眸噙泪,微仰着头说“妾身没有做皇后的能力,胜任不了这份差事”时,他便觉有无数心火蹿起,似要将她熊熊焚尽。 他闭了闭眼,冷声问她:“为了这点小事置气至今,皇后说说,光凭这些,难道还不算错处吗?” 心头一片冰凉,血液亦由此凝滞。 从前对他的所有喜欢、所有炽热的心思,此刻皆化作无尽业火,开始反噬自身。 这世上,在没有比被自己在意的人伤害,更难受的事了。 赵懿懿心里只觉可笑,他说这些是小事,那他为何又要因此动怒,为何又要因此,在众人面前,不管不顾地斥责自己? 既然只是个小事,那他为何,又如此的在意呢? 她觉得这太过荒唐且可笑。 “赵懿懿。” 忽的,顾祯提高了声音唤了她一句。 “说话,回答朕。”他又令道。 似是如梦初醒一般,赵懿懿惊诧回过头看他,讶然道:“原来陛下知道妾身的名姓么?” 顾祯皱了皱眉头,锢着她的腰身问:“什么意思?” “妾身还以为,陛下只知妾身唤作太子妃和皇后。”赵懿懿唇角轻轻扯开一抹笑,温声细语地回他。 那声音分明还是一贯的温柔,甚至连笑都是和以往一样的温婉,可映在他眼中时,却觉得无比的刺目。 果然是气性大,不过一个称呼,也叫她如此记挂在心上。 顾祯只觉有些好笑,随即无奈道:“在你眼中,朕连自个皇后名姓也不知晓了?” 夕阳一点点的往下坠,殿中无宫侍点灯,便是愈来愈昏暗,只余一点从窗口照进来的亮光。 赵懿懿没有回他的话,只是自顾自道:“陛下那样大的动作,前朝后宫尽皆知晓的事,妾身何曾私自打听过?” “旁人都知晓了,独妾身一人不知,就变成了私自打听么?” 顾祯喉头发紧,手臂逐渐收拢,没有立时说话。 赵懿懿垂眸凝着他的那双威冷的凤目,轻声道:“何况,妾身那日并未替父亲求情,早已向陛下言明自个态度,父亲确有过错,理应受罚。可妾身的兄长……兄长他分明是被父亲给牵连,从未参与到父亲的事情中去。”说到最后,她已语带哽咽,泣不成声。 还是为着这事在同他闹呢。 顾祯心头有些不悦,沉默了许久以后,沉下声音道:“你父亲同朕作对,与那些世家一齐试探朕的底线,朕以为,皇后该当知晓是何罪过的。至于你兄长,他是你父亲长子,亦是侯府世子,因此连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皇后可知,朕那日早已下令,不许任何人为此求情。”他目光乍然变得冰冷,带着冰霜的视线从她面上逡巡而过,“在皇后之前,朕已处决过数个,为那几道旨意求情的人。” 见皇后神情已然怔住了,他露出些许满意之色,抬手轻轻擦过她眼尾溢出的一滴泪珠,轻声道:“因你是皇后,朕才只是说了你几句罢了。好了,乖些,别同朕闹了。已是季春,快要到亲蚕的时候了,朕到时陪你同去,再带你去西郊跑马如何?” 皇帝陪同亲蚕、西郊跑马。本该要觉得高兴的事,可此刻听在耳中,却叫她一阵阵的发冷。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冷,冷到身子都开始打颤。 顾祯禁锢在她腰间的手臂,很清晰地感受到了这阵颤意。 赵懿懿身子轻颤了几颤,随即好笑地问他:“可妾身兄长无过错,妾身便是连替他求一句情也不行吗?妾身是妄图干扰政令,但难道,妾身仅是为家里人求上一句,便是罪该万死?” 心中淤积已久的情绪勃然喷发,她捂着脸哭道:“陛下说下令不许人求情,可妾身身处后宫,又被陛下封锁了消息,如何知晓这些?陛下说自己为此处决了数人,可妾身兄长被丈夫处置,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难道连求一求丈夫,只是求一句自己的丈夫,也不被允许吗?” 她弯着身子哀哀抽泣着,单薄纤弱的肩膀一抽一抽,似是咬着唇瓣在哭,哭声像是猫儿轻轻地低唤。 顾祯眼中突然闪过一抹复杂之色,突的想起了,那日他冷声对皇后说,这不是她该管的事,也不是她能管的,她该做的,是尽好皇后本分,处理好宫中庶务、主持好各种祭祀,承担皇后该尽的责任。 皇后与那些人不同,他们不过是在一面求情,一面继续试探他的底线,一面又妄图挑战他的权威罢了。 可皇后,或许只是单纯的,在为赵原求情。 没有那么多心思与想法。 她单纯的以为赵原没有错处,便不该被牵连惩处。 身处深宫,她没有任何法子,只能来求他这个丈夫。 他不得不承认,那日,他说的话可能是稍稍过分了些。 思及此,顾祯又凝着她哭了片刻以后,松开环着她的一只手,在她背上轻轻拍抚了两下,低声道:“好了,别哭了。” 声音柔了几分,混着他温润如玉的声音,却没能成功安抚住她。 甚至还被躲开了。 她拼命瑟缩着身子不许他靠近,呜咽道:“陛下若是觉得妾身这样有罪,身为妹妹,连跟自己丈夫提一句兄长的事也不行,那就也处决妾身好了。” 顾祯气极,猛地伸手拍了她一下,冷声道:“你说的这叫个什么话!非得要拿话将朕气上一顿你才高兴?” 赵懿懿仍旧捂脸啜泣,不肯看他。 偏殿静谧,室中虽仍未点灯,外头却是点上了灯火,透过罅隙与纱窗照了进来。顾祯轻咳一声,随后微微放缓了语气:“好了,那日是朕的话说重了些,你乖些,别跟朕置气了。”顿了顿,他又沉声道,“只是你兄长的事,朕仍是不能放宽的。你父亲屡次违背圣意,从而牵连到长子,是朕要告诉朝野上下的。若是轻易撤销,那朕的敕令便成了儿戏。” 他此刻虽温和了许多,可这些话,却是她早就知道的答案。早就该知道的东西,再听着,她便能自动刨除那些多余繁杂的声音,只理会那几个重要的词。 赵懿懿有些悲凉地想着,若是在数日前,若是在那日她初初问起时,他肯耐下性子,语声温柔的同她解释这么一句,她可能不会那么难过,也不会那么失望。 但凡他那日对她温柔些,不是冷声斥责,而是告诉她自己的难处,同她温声讲述原因,再安抚她几句。 她可能,只是会稍微别扭几日,只是几日而已。 他身为这大楚的帝王,掌控万千臣民,自是也有他的顾虑考量。 这些话,他为何不肯早些说呢? 可已然经历过那一日的事,赵懿懿清楚地知晓,他心中根本就没有自己。一直以来,俩人虽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可他们之间的一切,却也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 既然他心中没有自己,那她也,不要再喜欢他了…… 至此时,她便只想,将对他的所有情丝尽数抽离,将他从心头一点一点扫除。 “嗯。”赵懿懿的哭声渐渐止歇,轻轻应道,“妾身知晓了,是妾身那日太过无理,叫陛下难做。” 顾祯的神色就此和缓了些,目光亦是温润许多:“既然知道错了,往后莫要再说那些负气的话,好好打点好宫务,别再叫朕烦心了。” “可妾身没觉得自己错了。”赵懿懿扬起脸看他,满面沾染着泪痕,却还是勾着唇角笑了,“那日对陛下所言,句句出自肺腑。妾身是当真认为,自个处理不好宫中庶务,亦担不好这皇后的责任。” 她推了推顾祯,趁着此刻从他身上下去,跪坐在他身侧,俯身道:“如那日所言,妾身无能,经这几年时光发觉,实在胜任不了这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