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债务
郭氏饭馆。 魔都较为偏远的一家小饭馆。 这里离魔都市区有些距离，平日里街道上较为冷清，饭馆开着并不算挣钱，只能勉强度日。 饭馆不大，只是一间很小的铺面。里面摆着两三张桌子，或许对魔都人来说，这是一家听都没听过的饭馆，但对卫天寻来说，这是最特殊的地方。 因为这是他父母开的。 这一世的卫天寻从小到大，小学初中高中包括最后考上魔都戏剧学院，都是这家小饭馆支撑着他的成长。 此刻的卫天寻百感交集。 他坐在饭馆中，面前的桌子上摆着热腾腾的饭菜，虽不是前世的他随时都能吃到的山珍海味，却足够温暖他的心房。 卫天寻的父母分别坐在他的左右，儿子回来了，老两口一脸的激动。 卫天寻的父亲叫卫敬国，一个憨厚的老实人。一脸的络腮胡子，胡子鬓发已然半百，眼光不像年轻人那般锐利洋溢，满是深沉内敛。身上穿着一身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还打着补丁的衣服，脚下踏着已经有些泛灰的黑色老布鞋。 母亲叫郭红玉，长相很是清秀，虽然经过半生风霜脸上留下了许多岁月的痕迹，可依然不难想象年轻的时候，是多么好看秀气的一个小姑娘。 卫天寻的长相，算是百分之九十遗传了他的母亲。 老两口围着儿子嘘寒问暖，问得卫天寻几次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久违了 世上最道不明白的就是骨肉亲情。 说他存在吧，却看不见摸不着。说他不存在吧，却时时刻刻牵挂着人心。 卫天寻此刻就徜徉在骨肉亲情的大海之中，这种浓如墨般的幸福感不像他第一次和初恋女友偷偷接吻那般刻骨铭心，却好像润物细无声般温馨柔软直达人心中最舒坦的地方。 不似烈酒，却如香茗。 “来，儿子，多吃菜！”郭红玉很高兴，不停给儿子夹着菜。 “儿子，跟爸喝一口。”卫敬国也不落下，一口一口拉着儿子喝酒，心情愉悦。 卫天寻应接不暇，但满心都是爆棚的幸福感。他巴不得吃下每一口母亲夹来的菜，喝下每一口父亲举起来的杯中之酒。 “老卫，你别总拉着儿子喝酒，多让儿子吃菜啊！”郭红玉责怪着丈夫道。 卫敬国老实人，只能一个劲笑着说好。 “妈，没事，陪爸喝酒应该的。”卫天寻说道。 “看看。”卫敬国满面通红，笑得合不拢嘴：“儿子上一次大学就这么懂事了！” 曾经的卫天寻并不是很懂事，甚至性格有些叛逆。总是不理解二老的苦心，一门心思做着自己的明星梦，没少让父母操心。 酒过三循，菜过五味。 一家人吃完了饭，父母一边收拾一边跟儿子聊着天，卫天寻几次想帮忙都被父母拦下了。 嘭！ 家里人正聊着，饭馆大门猛然被推开。 几个彪形大汉跑了进来，为首那人凶神恶煞，脸上还有道骇人的刀疤。 “特么的！你们还吃香的喝辣的！”刀疤男一脚踹翻了一张桌子：“你们特么还还不还钱了！想赖账是吧！老王八蛋！” 卫天寻眼中怒火闪现，站起来冷冷问道：“你是谁？” “你特么管老子是谁！”刀疤男看看卫天寻的父母，再看看卫天寻，意味深长的说道：“哦这是你们儿子是吧？正好今天把事情说清楚了！” “刀疤哥！刀疤哥！有话好说，别当着孩子的面说。”卫敬国赶紧站起来哀求道。 “是啊是啊，咱们街里街坊的，您就给条活路吧。”郭红玉也恳求道。 “爸妈，这是怎么回事？”卫天寻皱着眉困惑道。 “怎么回事？！你爸妈欠钱不还！你说怎么回事！”刀疤男嚷嚷道：“老子今天把话放在这，你们再不还钱，老子就把和破饭店砸了！” “我爸妈怎么会欠你钱？”卫天寻冷声问道。 “小屁孩懂什么，自己滚去问你爸妈去！”刀疤男吼道。 卫天寻看向父母，卫敬国最先扛不住，看看刀疤男，又看看卫天寻，这才哭丧着脸说道：“我们是借了虎哥三万块钱。” 卫天寻一愣：“咱们家怎么会欠钱呢？虎哥又是谁？” 郭红玉眼泪掉下来了：“儿子，你就别问了。爸妈欠的钱，爸妈会想办法的。” “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有权知道那笔钱是怎么回事啊。”卫天寻说道。 卫敬国叹息了一声：“那钱是给你交学费的钱” 卫天寻傻了。 搞了半天，父母是借钱给自己上的大学？ 心里暗骂前世的自己，也太不懂事了。为了自己一点明星梦，连父母的死活都不顾了。 “废话少说！你们今天还不还了！”刀疤男说道。 “刀疤哥，您先别急。您跟虎哥带句话，我们现在实在没钱啊”卫敬国哀求道。 “欠钱不还是吧！”刀疤男凶神恶煞的吼道： “给我砸！” 后面几个小弟一听，立马吆喝着就从衣服袖子中抽出砍刀棍棒，眼看着就要把小饭馆砸了。 “谁敢动！”卫天寻杀气腾腾。 “儿啊，儿啊，让他们砸吧。”郭红玉哭着说道：“咱们小门小户，斗不过他们的。” 儿子是娘的心头肉，年轻人火气大。郭红玉怕卫天寻再跟他们起冲突，卫天寻只是个学演戏的，万一被别人打死了怎么办。 “妈，你放心，我在这，他们动不了谁。”卫天寻冷冷说道。 “儿子，别犯傻！”卫敬国说道：“他们都是打手，这么多人还带着家伙，你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万一你再有个好歹让我们怎么活啊？让他们砸，大不了爸妈再收拾就算了没办法，这就是穷人家的路，挨打挨骂咱们认了。” 卫天寻不顾父母的阻拦，往前走了几步，语气很冷：“你们别砸店子了，浪费功夫。要动手，冲我来。” “好！今天碰到个不怕死的！”刀疤脸一脸的煞气： “兄弟们，弄死他！” “别啊！别啊！”郭红玉吓死了。 “虎哥我求你！虎哥我求你别碰我儿子！我儿子身体弱，你们别动他啊！”卫敬国苦苦哀求。 那些打手哪管这些，几个人抡着家伙就朝卫天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