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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长们惊讶,为无甲的献身精神鼓掌,却见无甲重新背好柴火,用一种无虚道长会用的语气道:“我们不该这样对他的,他虽不能言语,但道法高深,还教了我们打柴的方法,要是没有他,我们现在还在山里踩野果果腹呢。” “而且,他母亲与妹妹也是极好极好极好的人!”他一连用了三个极好,可见真心话。 “我们却因为嫉妒师父和师祖喜爱他,而排斥他,不理他,甚至不与他一同吃饭,每日都不去找他,他得多孤单。” 小道长们被他说的羞愧,又很认同的点点头,你一言我一嘴道:“是这样的,听无丑说,他不止教我们打柴了,他还教无丑认了不少的野菜,我们这些天喝的菜汤就是新采的野菜。” “膳食堂里那张歪腿的案几就是他修好的,我在旁边看,他便会修得慢让我学。” “他还帮师祖推拿针灸了,师祖善医理,却不敢给自己扎针,便教了空忱子来扎他,我看近日师祖身体好了不少。” 这话怎么就听着那么别扭? 他们反思自身,纷纷决定日后要善待空忱子,可当他们看到站在山脚下,研究周围空房子的司马佑安时,还是下意识的和身边人缩成了一团,又成了报团取暖的鹌鹑样。 无甲大声咳嗽,都没能把他们从自己身边赶走。 嗯……就害怕! 司马佑安听见他们这边闹出的动静,只看了他们一眼,便又打量起这些空房来。 这些日子,下了早课后,与空空子论道完毕,再给他扎针盯着他吃药后,他就会出来巡视山林。 除了嗷嗷待哺的十三张嘴,他找到这间道观会如此穷困的第二重原因了,空空子和无虚道长,他们两个一心修道、不事生产、不通俗务! 空空子一身医术,道法高深,却只会通过举办大型论道会吸引香客前来,他还爱喝酒,不敢给自己扎针,找理由不吃药……反正就是怎么高兴怎么来。 而无虚道长,说的好听叫为人太过正直,不好听叫墨守成规。 他们二位道长,论道能论一整天,兴致到时,还要小道长们去伺候用膳,与他们一比,他当真是个俗人。 就如同山脚下这片空地,据说在空空子道长刚过来时,便有商人在此盖房卖货,可抱朴真道观山路难走,来的人渐渐少了,赚不到钱,商人搬走房子空置下来。 二位道长倒是一切随缘,或许还有他们本不想让人过来卖货的想法在。 以抱朴真为中心,方圆百里包括山脚均是道观的土地,他翻看过之前道观的记载,抱朴真道观从未要过这些商人的钱财,任由他们使用土地,也任由他们离去再不归。 他前世是去过白鹤观的,白鹤观山脚下已经形成了规模非常大的建筑群,每年的租金就够白鹤观过活,这还不算香客的上香钱。 兴许是不喜沾了铜臭味不再清净的白鹤观,空空子道长离开后才会如此放任抱朴真道观,以致每年都穷困。 商人们盖得房子用料扎实,比京口县的房子还要好,有的房子不止是用黄泥盖成,竟还用了青砖,有的商人拖家带口过来,后面还有长满野草的小院,如此闲置甚是可惜。 他微微眯起眸子,《抱朴真道观志》上记载,这些房屋全被商人送给了道观,可谓“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如此甚好。 “空忱子!夫人让我转告你,她今日不来道观了,这是她让我给你的!”无甲鼓起勇气,自己跑到司马佑安身旁。 司马佑安微微讶异,一直对他横眉冷眼的无甲也会好好说话了,随即打起手势,接过东西。 无甲看不懂他的手势是何意思,但大致猜测是道谢,就又红着脸道:“不、不客气。” 他颔首,见无甲还期期艾艾的看着他,就指了指回道观的方向,无甲立即道:“好,我们与你一起走。” 这回司马佑安是真诧异了,他扫过无甲和他身后的小道长们,心中暗赞倒都是好孩子。 今日回道观的路,便不再是一个人,山间回荡着小道长们的童言童语。 而另一边,袁依婉和辛离离也结束了最繁忙的时间段,正坐在小蓬下躲太阳,现在的天气也是让人好不折磨,头顶晒,身子冷,难熬。 袁依婉抱着辛离离,母女俩窝在一起取暖,辛离离昏昏欲睡,袁依婉却是不许她睡,现在睡着了,待回去只怕伤寒要找上,便又开始考她功课。 辛离离:……她不困了真的! 女童脆生生背着书,集市外小巷里的人却是嫉妒的发疯,“阿叔,这小崽子在背书!那羊皮纸定还在她们身上!不然她怎么可能还读得起书!” “阿叔,你想想办法,眼见着要冬日了,何家承诺给的庄子还没给啊,我们可已经把竹简全送过去了!他们万一不给庄子了,可赔死了。” 辛子叔低声呵斥道:“闭嘴,嚷嚷那么大声,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属于辛家另一支的辛家少年,捂着脸蹲了下去,眼睛都红了,恶狠狠道:“不如我今夜潜进她家去!” “休得胡来!族长已经得知我们上次做的事了,再过去找她们麻烦,只怕你我都要被除名!何况那个男的你打的过吗?”辛子叔在原地踱步转圈。 少年不甘愿道:“合着坏事都是我们做了,他们就没享福,那些竹简换来的钱没分他们是怎么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