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凭演技修仙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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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仙君沉默片刻,决心处理好这件事后尽快与蒹葭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之后再也不与女子争执。 “既如此,烦请沈大人现在送信递往谢府,无论如何也要请令千金回府一趟,接下来的事便交给我们吧。” 沈之鸿连连答应下来,“好好,我现在就派人去送信!” —— 三月里,谢府的桃花早早就开了。 沈舒月喜欢,谢府便在她未过门时就在她院子里摘种了七八颗桃树,如今桃花满枝,春风一吹花瓣簌簌而落,还有桃花的清香自院中送入房里。 “小姐小姐,您脸上这桃花妆可好看了,比外面这些桃花还好看!” 沈舒月放下手中的诗集作势发怒,“还叫小姐?” 侍女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吐了吐舌头,“夫人!好了夫人,先把诗集放下,奴婢怕把您的眉毛画歪了。” “我自己来吧。”沈舒月展颜一笑,将手中诗集放下。 她是沈之鸿的掌上明珠,从小锦衣玉食长大,被教养成了幽州城内数一数二的大家闺秀,长大后嫁给门当户对的谢家,夫妻恩爱,公婆爱护,从未吃过半点苦。 只是这两天她心中隐隐的不安,始终挥之不去。 “少爷来了。” 几个小丫头替进门的“谢予迟”打起珠帘。 沈舒月描眉的笔放下了,也不转身看他,只看着镜中的“谢予迟”,苦恼道:“我这眉永远都画不好。” “谢予迟”在她身后微微一笑,接过她手中的眉笔,俯身替她细细描着眉。 房中小丫头见状纷纷对视抿嘴而笑,一个两个使着眼色悄悄出去了。 沈舒月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突然羞红了脸,夺过“谢予迟”手中的眉笔,“算了,我自己来吧,若是被外人瞧见你与女子画眉,又得说你游手好闲。” “我与自己的夫人画眉,旁人又有何话说。” 沈舒月定定地看着他,似有疑惑却又不宣之于口,半晌才温婉一笑,“我听娘说,你最近在准备赴京赶考?从前不是游手好闲,让你读书你都不读的吗?” “如今娶了你,自是为咱俩的未来打算,你难道不喜欢这样的我,反而喜欢以前游手好闲的我?”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你突然变得我不认识,我有些……不习惯。” “慢慢就会习惯。” 人人都说,自谢府的少爷娶了沈家的小姐后仿佛变了一个人,既不惹是生非,也不游手好闲了,写出了一手人人称赞的好文章,开始准备赴京赶考。 谢家父母连夜开了祠堂感谢祖宗有灵。 “谢予迟”注意到她手边的诗集,“这本诗集是?” 沈舒月展开那本书边泛黄的诗集,隐约露出诗集作者“淮焉”的名字。 “里面有春花秋月,江河家国,踌躇满志,悲天悯人,壮志未酬,这是我最喜爱的一本诗集,我时常在想,能写出这种诗词的人,究竟是怎样顶天立地的人物。” “谢予迟”微微出神,半晌笑道:“不过普通人而已。” 沈舒月刚想反驳他,屋外有下人来报,说是沈大人突发疾病,希望谢夫人能回去看看。 她脸色微变,拽紧了手中的手帕,喉间发涩,“爹爹身体一向很好,怎么突然……” “谢予迟”握紧她的手,“别急,我与你一同回去。来人,备车!” “不,”沈舒月摇头拒绝,“我一个人回去就好。” 作者有话说: 来啦~ 第9章 沈舒月回沈府时,沈府大门前两个石狮子上的喜字还未撕下。 她提着裙摆从马车上下来,边往府里走边问道:“爹爹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病了,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管家跟在她身侧道:“许是前两天被惊到了,这两日风大受了寒,加上公务繁忙,所以这才病倒了。” “大夫呢?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大人这病倒是不严重,但也没那么容易好,得好好调理身体,不能过度操劳,您也知道,大人处理公事时,全府上下也就您说的话大人才听两句,咱们说的都没用。” 沈舒月心急如焚。 还未进沈之鸿的房门,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从房内传了出来。 “我不是说过……谁都不许告诉月儿,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了是吗!” 沈舒月推门而入,“爹!” 沈之鸿靠在床头脸色苍白,见沈舒月回来了,掀起被子作势就要起来。 “你这才成婚,怎么就回来了?爹没事,你赶紧回去……咳咳咳……”说完,又伏在床边撕心裂肺咳了起来。 沈舒月看到沈之鸿病成这幅模样如何能走,坐到床边,端着那碗还未凉透的药,“您病成这样我怎么安心回去?那边……您不用担心。” “月儿,谢家对你怎么样?” 沈舒月低头一笑,“公公婆婆对我很好,夫君对我也很好,爹,您可能不知道,予迟自我嫁过去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像之前那般游手好闲惹是生非,昨日他还做了一篇文章,深得夫子和公公的夸赞,他也准备进京考取功名,这下您放心了?” 沈之鸿如何放心得下,先前还是装着咳两声,现在真被吓得咳出声来。 “他?他考取功名?他能考取什么功名?” “爹,有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您是没见他,等您见了他,您也会喜欢他的。” “胡说!”沈之鸿拍着床沿,“我还不知道他?游手好闲了二十年,一夜之间变得满腹经纶,儿啊,你就没想过是为什么吗?” 沈舒月手中端着的药碗复又放下了。 “我记得爹爹不喜欢从前那个总是游手好闲惹是生非的谢予迟,爹爹心目中女婿的最佳人选,是满腹经纶,能顶天立地的男子,如今谢予迟正是这样的男子,爹爹不喜欢吗?” “……”沈之鸿欲言又止。 他从前的确不喜欢谢予迟,那小子游手好闲,腹中半点笔墨也无。 若非两人的婚姻早在腹中就已定下,且谢家二叔在长安身居高位,他开罪不起,否则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舒月嫁给那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 满腹经纶,顶天立地是不错,可现在谢府的“谢予迟”是妖魔,他再满意这个妖魔女婿,他能不伤害舒月吗? 房外窗沿下,蒹葭拍了拍身侧垂头丧气的谢予迟,安慰道:“别这样,想开点,哪个女子不喜欢有才华上进的夫君,一个整天惹是生非游手好闲的夫君我也不喜欢,就像我夫君,也是才华横溢,满腹经纶。” “……”谢予迟更丧气了,“你说的对,我游手好闲,胸无点墨,比那个妖魔差远了,舒月喜欢他很正常。” “行了,别自哀自怨了,沈家大小姐是安全了,你父母的安全还未可知,跟我走,去谢府。” 她与陆仙君兵分两路,陆仙君去了客栈找到了付朝生,说明来意后,让他在谢府外布下苍穹剑宗的护山大阵,以免妖魔逃脱。 等她带着谢予迟赶到谢府时,整个谢府已被阵法包围。 “付仙君,好久不见。” 付朝生微微颔首,却不言语。 蒹葭能理解,仙门大派,都这样,傲得很。 “既如此,劳烦付仙君在此守护护山大阵,里面的妖魔便交给我们。” 陆仙君说完,横剑一挥,谢予迟被护在神剑内,看得蒹葭双眼发红。 两人是悄悄进的府,没有惊动府中一个下人。 来到谢予迟的院子,本以为那只妖魔见到两人会拼死逃离谢府,却没想到顶着谢予迟那张脸的妖魔却束手站立庭院中,以客人的姿态拱手邀请几人入室小坐。 蒹葭与陆仙君相视一眼,抬脚往里走。 谢府已布下天罗地网,谅他也跑不了。 谢予迟从小便是个游手好闲之人,贪图享乐,对读书一事毫无兴趣,是以,房中的纸墨笔砚从未动过。 而如今的“谢予迟”的房中却满是笔墨的香味,铺陈于桌上的宣纸写满了锦绣文章,字迹瘦劲清峻入木三分,若非十年苦练,写不出这一手的好字。 “谢予迟”请两人坐下,桌边炉火烧一壶热水,“我新得一好茶,请二位尝尝。” 两人不动声色审视着他。 很是奇怪,谢予迟与沈舒月成亲那日妖魔身上的煞气如今荡然无存,若不是早知这是个人的外壳妖魔的底子,估计也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儒雅斯文的男子竟会是妖魔所化。 壶中水开了。 “谢予迟”给二人杯中放上茶叶,倒入滚水洗茶,等绿茶舒展,倒去杯中茶水,复又再往里倒上滚水,如此两遍后,这才将茶水分别递到两人跟前。 见两人不喝,“谢予迟”率先端起茶盏细细品尝。 蒹葭不喝茶,茶水那点苦涩的味道并不能让她品尝到后来的甘甜,她饶有兴趣在茶杯上画着圈圈,“我不喜欢饮茶,太苦。” “先苦后甘,回味无穷。” “修仙之人辟谷,无口腹之欲,这茶我就不喝了,咱们开门见山,亮剑吧,我还有事,早打早完事。” “谢予迟”微微一笑,“为何要与你们打。” “你是不是谢予迟,我心里清楚,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你既是吸人阳气,夺人身体抢来的身份,就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 “谢予迟”毫无惧怕之色,举手投足间有文人风骨,说出的话亦是风度翩翩,“我不是谢予迟?那谁才是?从前那个不学无术,只知贪图享乐,如今只能困在你剑中的魔物?” 蒹葭双眼微眯,桌下的手拽了拽身侧一直未曾说话的陆仙君的衣袖,“他为何这么有恃无恐?” 陆仙君并不言语,握剑的手微微一颤,剑身发出嗡嗡的争鸣。 “谢予迟”看着那把剑,“你是父亲唯一的儿子,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你身上,多希望你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可惜,烂泥糊不上墙。” 嗡嗡的争鸣声更甚。 “想知道我为何如此有恃无恐……咳咳——”“谢予迟”躬身,一手撑在书桌上剧烈咳嗽,喉间滚动,蒹葭与陆仙君皆闻到了空气中一丝丝难以察觉的血腥气。 “这具身体你应该待不了多久了吧?”蒹葭打量着书房中挂着的书画,“人妖魔的身体并不相通,若你强行占据人的身体,人的身体不仅会受到侵蚀,就连你自己,也会受到损伤。” “谢予迟”并不言语,只拿了一侧的手帕擦了嘴角溢出的血迹。 “你占据他人身体,一不为非作歹,二不杀人放火,就在书房里写写画画,画倒是画得不错,”打量的目光一顿,看着悬挂在书架一侧的一张等人高的女子画像,蒹葭问道:“这画上画的是沈小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