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山川坐在前台,翻着账本。“是啊,昨天弄了一天,还修剪草坪,补好了栅栏。” “早。”阿慧在厨房门口喊,“要吃早餐吗?” “吃过了。两位美人呢?”他上下左右找,没找着。 山川头也不抬,“出去买花。” 敖里走到她面前,打量了她一眼,把手支在台上。“新裙子?” “新制服哦,”山川抬头一笑,站起来,“这可是我自己设计,千叶和与玉帮忙手工制作的。”她得意道。 “厉害,”敖里羡慕地瞧着她,“女生都一样吗?” “留步的员工都有哦,戕戕和阿慧也有。” “是吗?”敖里惊喜,“阿慧——你出来一下。” “来了。”阿慧应声而出,栓着荷叶边围裙。“啊,这是山川的。”他解释道。 “好看!”敖里眼里冒出小星星,“我也想要!” “你又不是员工,”山川斜他一眼。“今天又逃了什么课?” “没有!下午才有课好吗?”敖里没好气地说。 戕从杂物间走出来,看见敖里,向他打了声招呼。敖里挥了挥手,见他戴着白手套,问:“去干什么?” “订了灌木丛,待会儿去种。”他走过山川身边,叮嘱道:“好好工作哦。” “是——”山川朝他挥手,目送他走向门外。“哎,栽树肯定很好玩,我也好想去呀。”她撑脸道,失落地盯着青花瓷瓶里的花。 “栽树有什么好玩的?”敖里不解。 “你这样的少爷当然不懂栽种之乐啦,哼。”山川又直起身。 “的确不懂。”他承认,“栽什么树呀?不是有樱花树吗?” “是灌木。昨天和千叶商量了一下,栅栏旁边还是种开粉色花的,当然有香味就更好了。”山川闻闻瓶里的芍药。“不知道她们选购了什么呢……” “辛苦你们了。”戕望望与玉身后小货车上开大朵大朵桃粉色花的植物。 “应该做的。”千叶微笑。 “我来搬吧。”戕走到车尾,拿起铁铲和园艺铁锹询问:“是夹竹桃吗?” “是的。” “还有其他吗?” “茑萝,我想用作绿篱植物,这些是开白花的。” “哦。”戕看了一眼站着的与玉,“没事的话你就进去吧,我来。” 与玉还想在外面,千叶也想和她多待一会儿,但不好和老板说,她只能进屋。 戕看她离开,走到千叶身边,拍拍她的肩膀。“这几天辛苦你了。” “这就是我的职责啊。”第一次被人拍肩膀鼓励,千叶不禁笑道。 与玉跨进屋,前几天那位时尚女郎从楼梯走下来。她和山川交谈了几句,山川脸上笑开了花,挥手送她离开。与玉侧身让她,走到前台。“她是来退房的吗?” “嗯嗯,”山川还微笑着,“她真是个好妖,还说要忙我们宣传。” “宣传我觉得需要照片,”敖里从厨房握着酸奶走出,挑眉,“我可以帮忙哦。” 两人看向他,怀疑道:“拍照?” “是的,”他把酸奶放台上,“我可是摄影社小有名气的摄影师呢。” “你什么都没带来吧。”山川拆台。 “山川,二楼茶室小生打扫完了——”阿慧在楼上喊。 “好——” “下午五尾,不,老师会来的,我现在就给他发信息。”说着,敖里掏出了手机。 与玉挺有兴趣,“没想到你还挺有才啊。” 敖里很骄傲了,“那可不。” “老板,这么栽有点密。”千叶看着被安排成一簇一簇的的花,担心道。 “是吗?”戕蹲着。两人在山樱树下,夹竹桃已经围了栅栏一圈。 戕刨了刨面前的土,继续把一株枝丫歪斜的夹竹桃的根埋进去,又把另一株埋到旁边去,两株边缘的长条叶子叉在一起。 “戕戕——”山川沿着石板路跑来。 “你怎么出来了?”戕回头,“前台怎么办?” “与玉和阿慧都在,我马上就回去。”山川想出来透透气。敖里也走出来,眼中映出一团团粉红。“好多好多花啊~” “山川,你来试试吧,不要太密。”千叶恳求地望着山川。 山川知道她是在说戕,思考状:“我觉得……这样可以啊,簇拥在一起多好看。”山川不解地看向千叶。 “我也这么觉得。”戕对她投以赞许的目光。 千叶无奈:“还是我来吧……” “哇,这是什么花啊?”敖里走过来,四处张望。 “夹竹桃,”千叶蹲下,扒开交叉的枝叶,“常年花期哦。” 山川踮脚,望了望货车尾:“车里还剩什么啊?绿萝?” “茑萝,夏天才开花,我想把它们缠在栅栏上。山川,栅栏可以再增高一些吗?” 山川挨着她蹲下,“可以哦,我知道如何让木头伸长的咒语,嘻嘻,可好用了。” 戕见没自己事了,对她们说:“那我先进去了。” “好——”山川回道。 转眼已经坐在椅子上的敖里说:“我在外面玩。” “随你。”戕转身走了。蹲了许久,他腿有点麻,也想进去休息一下。 敖里拿手指比出相框,对准夹竹桃,又移到千叶。“为什么不种一些老虎花或者蟾蜍百合呢?” 千叶笑了,“会很吵的,满院叫声。” “就是,普通就好。”山川附和。 “乌贼草怎么样?大王花呢?” “需水太多。那个是寄生植物,还有,味道过分。” 敖里还想说,山川看不下去,打断他的话:“你不是不学习嘛,怎么尽了解这些奇怪的植物。” 敖里不服气,“刚才是老师研究古代龙的生存环境时提到的,昨天才学了。还有,龙宫多的是乌贼草。” “我看你很闲啊,”山川往地上一坐,“我们干正事呢。” 敖里扑倒在桌,“让我休息一下嘛,马上就要半期考试了,啊啊。” 山川站起,拍拍手,“那应该去复习吧……千叶,我念咒了哦。”她对正面前的一根到膝盖的白木条站好。 “嗯嗯。”千叶收起铁铲和铁锹,满意地走开。她已经修复好了植株间距。 山川朝她点点头,小声念咒,双手一抬:“起。”正对的木条就迅速伸长,没有一点声响,连带整院的木条就一起越过了她的头顶。 “可以了,山川。” 山川放了手,转头,“好的,嘻嘻。” “接下来就是茑萝,”千叶对敖里说:“麻烦你了,能帮忙搬下来吗?” “当然!”敖里跳地起身,装作绅士:“我的荣幸。” 山川不想理他,转身抢跑:“我先到——” “等等啊——”敖里追上去。 下午,大厅安静得出奇,只听见微弱的呼吸声。山川趴在前台上睡觉。 阿慧见了,拾起单人沙发椅背上的蓝色小毯子准备给她盖上。还没碰到山川,阿慧就看一脸阴沉的戕,他停住,内心十分慌张。戕走过来,夺过阿慧手里的毯子,自己给山川盖上,然后咚地一声敲了她的头。 “啊!” 阿慧尴尬微笑,内心:“不是吃醋了……吗?” “别睡了。客人来了哦。”戕让开身,一位拎着行李箱的白衣男子进入山川视线。她立马站好,露出职业微笑。“欢迎光临~”戕和阿慧都退到一边。 男子点点头,呼吸着空气中的花香,欣赏的目光扫视了一遍大厅,说:“环境不错啊。” 山川微笑:“客人第一次来留步吗?” “是啊,连和州也是第一次来。网上查了一下历史比较久的就这家,没想到真是漂亮呢,院子和这里好多花。” “客人过誉了~请问客人喜欢古朴还是现代呢?” 他抬头望了一眼,“二楼就行。”他又介绍了自己的名字、类别、出生地,录入指纹和妖气后,山川从抽屉里找出一大串钥匙,从中抽出标有二零三的一把铜钥匙交给他。“阿慧。”她向他使了个眼神。 “小生知道。”阿慧走到客人身边接过行李箱,“这边请。” 山川和戕看着两人上楼的背影,感叹道:“今年的第一个新客人,不容易啊。” “装修也花了不少钱,希望可以尽快回本。”戕期望道。 四点,五尾过来了,带着他自己的专业设备。 “诶——为什么是你的啊,”敖里失望道,“我才是摄影师好吗。” “你说摄影需要,我自然带我的设备了。不表达清楚的后果,你知道了吧?”五尾站在石板小路中央。 敖里垂着头走开了。 山川打扮精致地走出来,撩了撩双马尾,“什么时候拍我呀?” 戕帮着五尾立好三脚架,疑惑:“有说过拍你吗?” “我可是看板娘!” 五尾笑笑,“会的,待会儿,现在来拍个全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