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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薛氏,显然就在这外强中干的范畴内。 他立时怒发冲冠,高声喊道:“谁说我不行了!” 虞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掩嘴一笑,“喝醉了的人最是会说自己没醉,兴许,不行的人也是如此。公子,你觉得呢?” 薛氏想也不想,声音更上扬了些:“我是真的行!” “行行行,公子觉得自己行就行,你高兴就好。”虞逸妥协道,“只是,你不用这么大声同大家分享的。” 薛氏闻言,慢吞吞地环顾四周。 他这才发现,方才还望着虞逸和穆柔窃窃私语的众人,现在都把探究的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 客人席座与楼梯有一定距离,虞逸的话语他们听得断断续续,但对于薛氏急于自证的高扬声音,却是听得真真切切。 众人的视线,可怜有之,嘲笑有之,同病相怜亦有之。 头一回被这么多人盯着议论,薛氏脑袋一空,爆发了。 他捋起袖子,就要踏上台阶对虞逸动手。 琉玉阁护从见状,立马上前一步,眨眼的功夫,就一人擒住他的一只手,把他给拿下了。 虞逸望着“哇哇”喊痛的薛氏,挑眉道:“瞧,困住脚步的并非男女之别,而是身份和本事。我虽没什么本事,但胜在运气好,投了个好胎,身份比起你,高贵得可不止一星半点。想要批判我,至少也得等到你有本事站在我面前再说。” 薛氏何时见过如此嚣张的姑娘! 他当下就想要回嘴,奈何手臂吃痛,一出口,便成了向护从求饶的话:“我不闹事,我错了!快放开我吧!” 口中这么说,他心中却满是脏话。 他真后悔,为了省那点席位费,让府中随从在琉玉阁外等候,若有随从在,他岂会落到这任人欺辱的地步。 琉玉阁护从冷淡道:“你需求得二位小姐的原谅。” 薛氏不知道为何琉玉阁的人这般维护这两名女子,但他知道,琉玉阁是他惹不起的。 而且,他太痛了!痛得要受不住了! 所以他妥协了。 他一边哀嚎,一边望向虞逸,言不由心地认错:“我错了!” “大声点。”虞逸含笑瞧着他,“还有,叫声‘好姐姐’来听听。” 薛氏不想喊。 这关乎他的尊严!士可杀不可辱! 下一刻,护从再度施力,他脱口而出:“好姐姐,我错了!” 薛氏似是拼尽了力气喊出了这一声。 喊得虞逸一愣。 她默了半晌,轻飘飘地道:“请放了他吧。” 说罢,她扶着身边人的手,头也不回地往二楼走去。 进了房间,小厮送完点心茶水后便退下了。 几乎是门关上的刹那,虞逸方才的凌人气势瞬间消散,身子狠狠地颤了颤。 “失策了。”她连连搓着双臂,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果然,还是得美人儿喊姐姐。” 这薛氏一喊,她差点没绷住,鸡皮疙瘩掉一地。 穆柔的眉眼间则布满戾气,“那人胡言辱我们,就应该让我再给他多吃些教训!” 虞逸笑了笑,“那种人哪就值得我们柔儿脏了手?何况,这事要是闹大了,让人知道我带你来琉玉阁闹事打架,我的罪过可就又添一条了。” 穆柔想了想,觉得并非没有道理。 但道理归道理,心中的怒火还是难以平息。 虞逸安慰道:“这琉玉阁的小道消息不比市井少,且多为真事,柔儿要不听听八卦,散散怒气?” 说着,她也不给穆柔拒绝的机会,直接吩咐人开了窗户。 琉玉阁每日都会举办竞宝活动,来此的客人,可出价竞拍想要的宝物。 此时竞拍还未开场,一楼大堂言语声繁杂,交谈声灌入了房间内。 “其实也不怪刚刚那人。说来说去,都是因着宫中那位开了头,导致我大岐的女子都愈发不安分了。” “没错,圣上宠公主宠得紧,由着公主做尽纨绔做派,公主自己玩乐便罢了,还常常召名门世家的公子小姐进宫,美曰其名说是探讨学术,互相切磋琢磨,但谁不清楚,这不过是寻乐的幌子罢了。太师家的孙小姐,将军府的嫡女,尚书府的小公子……啧啧啧,数都数不过来。” “公主最好美色,李兄说的这几位都是人中龙凤,容貌出挑的。说起来,新晋的状元郎也是因为面相出众,被公主看上,才不用等流程,直接被陛下封了官。” 提起少有人知道的八卦,那人言语和神色间都多了几分得意。 在同桌人的追问下,他清了清嗓子后,又继续道出自己听来的小道消息。 “太师请辞后,陛下要给公主再找一位先生,公主提了要求,一要年轻,二要貌美,而学识硬生生地排到了最末位。于是,陛下让人绘制了三鼎甲的画像给公主挑,公主只一眼就看上了状元郑唯则。听说,这郑唯则之貌,在皇城中,只在燕国公府的连公子之下。” “啧啧,这位公主殿下可真是……” 似乎是意识到妄论皇室为重罪,几人及时止住话头,将冒犯之语憋回了肚中,转言谈论起了琉玉阁的宝物。 虞逸见听不着八卦,便又让人关上了窗。 房内重归宁静的瞬间,她察觉到穆柔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