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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间,大堂内响起擂鼓声。 竞拍会开始了。 打开窗户,堂内比起先前安静许多,台上则多了一个人,看打扮,应当是琉玉阁的阁主。 阁主是个爽快人,向来客行礼并道了两句开场白后,便直接进入竞拍流程。 不断有珍宝被送上台,件件都是稀世罕见的。 台下出价声不断,虞逸却很快意兴阑珊,泛起了困意。 穆柔瞧她,“你最是懒得动弹的,今日出宫来此,是为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突如其来的问题,惊得快要睡着的虞逸,瞬间清醒了两分。 她撑了个懒腰,言简意赅:“心经。” 穆柔无语半晌,终归还是没忍住问道:“心……经?” “没错,一本由缘济寺已圆寂的闻智大师亲笔抄录的心经。” 穆柔愈发不解。 虞逸最是耐不住性子,她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虞逸静心念经的样子。 望着穆柔过于震惊的神情,虞逸好心给她提示:“娇娇说,从前老太师教导我时,回府后总要把自己关进书房,对着墙壁怒喊‘孺子不可教’。我认真反省了一番,我这学生,当得太不叫先生省心。” 穆柔了悟:“所以你准备抄写心经,修身养性,改掉坏毛病?” “我是打算把它送给状元郎。”虞逸露出一副穆柔不懂她的遗憾表情,“教我者,心态必须好。” 穆柔:…… 果然不能对虞逸抱有太大的希望。 偏偏虞逸还不忘感慨一番:“亲自来为先生求得心经,这份敬重之心,真叫我自己都动容感动。” “是了是了,太叫人感动了。”穆柔敷衍附和,又有些好奇,“不知道那位状元郎到底长得什么模样,竟让公主愿意亲自为他来竞这册心经?” 提到状元郎,虞逸更是精神了些。 她回忆了一番郑唯则的画像,简而概之:“望之容颜,如沐春风,乃世间少有的好相貌。” 穆柔听得虞逸的描述,一脸的不信,“再好看,能比公主还好看?” 虞逸在某方面很会抓重点。 她满眼喜色,向穆柔凑过去,“原来在柔儿心中,我是顶好看的啊。” 穆柔喉头一哽。 是她疏忽了。 她忘了,虞逸是那种不给颜色都能开染坊的主儿,这给三分颜色,怕是消停不下来了。 果不其然,她只字未回,虞逸就又喜滋滋道:“等回宫后,我让画师给我画张像,给你送到将军府去。这样一来,柔儿也能日日瞧见我的脸了。” 穆柔光明正大地翻了个白眼,却没有拒绝,“要画就画两幅吧。” 虞逸眉眼弯弯,“好事成双?” 穆柔神色淡然,“贴府门,辟邪。” 虞逸:“……柔儿,咱好好的,不学娇娇。” 穆柔不再逗她,又问道:“那比起连楚呢?” 虞逸没有多加犹豫,诚实道:“那还是要比连楚逊色几分。” 在她所见之人中,连楚的相貌当真是无人比得上。 闻之,穆柔心里有了底。 连楚都被厌弃了,看来这位新晋的状元郎,也无法让虞逸维持很久的兴趣。 约莫半个时辰后,虞逸的目标被送上了台。 闻智大师亲笔所抄的心经,没有金银镀造外观,看起来平平无奇,与一般书册无异,甚至还显出几分陈旧。 世人皆浮躁,对此感兴趣者少之又少。 阁主介绍完心经的来处后,那些公子哥们果然没了此前的兴致,大多开始交头接耳,自顾聊起天来。 虞逸见此,嘴角勾起。 看来,这本心经不需多金就可得到了。 心中有了数后,她便将贴身宫女含玉叫到身边,准备让其代之喊竞拍价。 可还未开口,一道声音忽然自堂内响起。 “五十两!” 同桌人被这喊声惊了一惊,问那喊价人:“柳兄,你要这心经有何用?” 五十两虽不多,但竞拍一事,讲究的是物有所值。 这本经书于他们这些不虔心问佛之人而言,与废纸无异。 那姓柳之人放低了声音,解释道:“闻智大师乃承王敬重之人,说不定我们能以此心经为桥,得到为承王效力的机会。” 他言语虽轻,却还是被旁人听了去。 不一会儿,就有多人加入了竞拍行列中,虞逸她们竟是没能找到功夫插一嘴。 等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一开始最不被人看好的经书,竟被炒到了近五百两! 望着这疯狂的一幕,虞逸啧啧连叹:“这琉玉阁的阁主,当真是商人典范。” 穆柔出身将门,心思直,从不知商场上的弯弯绕绕。 她不解问道:“此话何意?” “我那小皇叔根本不信佛道,恐怕连闻智大师的名儿都没听过,就更别说敬重他了。这话显然就是骗骗这些人的。” “你的意思是,琉玉阁故意放出消息,让他们抬价?” 虞逸颔首道:“不错,而且我看那柳氏就是琉玉阁的人,否则哪儿有人傻乎乎地,把自己前途的希望与旁人分享的?” 穆柔点了点头,同意虞逸的看法,而后又问道:“被刻意抬价了,你还要竞心经吗?” “当然。”虞逸毫不犹豫,“我想要的东西,何时得不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