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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儿不仅有浪蕊浮花,阶柳池苑,更有体贴暖心的美人们。 人生在世,总有烦恼,可于虞逸而言,没有什么烦恼是美人解决不了的。 揣着酷暑都驱不散的荡漾春心,她踏进了园子。 然而,穿过通连后院的月洞门,往常那动听如莺啼般的娇笑玩闹声,并没有如期传来。 她预感不妙。 很快,她的预感被证实。 公主府偌大的后院内,她竟没见着一个人! 分明她补觉前,她的美人们还笑语晏晏,说等她醒来后,要为她奏乐吟歌,怎么她才睡了一觉,就一个都不剩了? 她不甘心地又在园子内晃了两三圈,依然一个美人都没瞧见。 她找来府中的下人询问,这才得知,美人们都聚到了会客堂。 听得此言,她虽不知她们为何都去了那儿,但还是松了口气。 还好,她们不是消失不见了。 她向会客堂走去,临近时,偶有几个字音从屋内传出。 那断断续续的几个字听不真切,但连楚的脸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不会是连楚来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虞逸戛然止住了脚步。 下一刻,她又开始自我安慰。 就算是现在的连楚,应该也没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追到公主府来吧? 在心中慰藉了自己一番后,她调整了心态,踏进会客堂。 “你们怎么都到这儿来了?” 随着她的问话声起,屋内忽地阒然无声,唯有她的回声,在堂内荡了又荡。 而她的美人们,正整整齐齐地排成了三行,背对着大门方向。 她们个个垂手而立,站得笔直,如同在军营中训练的士兵。 听得虞逸的声音,她们不约而同地于原地回首。 古有贵妃回眸一笑百媚生,今有佳人回头百鬼行。 虞逸的美人们,眼中都饱含了泪水,亦有些泪珠垂落成好几行。 放到平时,虞逸定心疼个不行,但此时此刻,她只觉得惊骇恐慌。 十几个人,分明在哭着,但她们全都眼神无光,嘴角抖动,像是被人硬扯着,生生地挤出了笑容。 虞逸头一次知道“哭笑不得”,原来也可以是这样可怖的一个词。 朗朗乾坤,青天白日,这一幕诡异至极。 她感到有阵阵寒气缠绕背脊,顺着骨头直逼她的天灵盖。 她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了半步,开口时,声音都有些哆嗦:“你们能不能别这样,我有点害怕。” 一向不信鬼神之说的她,眼下竟觉得这些人都被鬼上身了。 偏偏她们恐怖而不自知,还颤着声音,出声唤道:“公主,救救我们……” 苍了个天了,她们果然是被上身了吧! 虞逸好想逃。 但她得对这些被她带回府的姑娘负责。 她攒紧了拳头,深深吸起一口气,侧首道:“含玉,你先出去。” 至少她的小含玉,不能跟她遭殃。 含玉心存担忧,但对于虞逸的命令,她从不质疑违背。 待含玉走远了后,虞逸对着神情古怪的众人,重重呼出一口气,“放过她们,冲我来!” 她喊得悲壮,仿若即将壮烈牺牲的将士。 当她的尾音消散在堂内,她听见美人们的身后,传来一声嗤笑。 “这样啊,那就如公主所愿吧。” 这声音出现得突兀。 虞逸尚没反应过来,就见她的美人们嘴唇不再颤抖,眼神也有了光芒。 她们容光焕发,生机重现。 “多谢公主!” 她们郑重道谢,感恩中带着激动,激动中掺着释然,若虞逸没看错,她们释然中还裹夹着一份哀怜。 没等虞逸想明白,她们如何在一瞬间表达出这么多情感,又为何用那样怜悯的眼神看着她,她们已然鱼贯而出,迫不及待地逃离这吃人地。 迅速果决,头也不回。 不过须臾,人去屋空,恢复寂静。 虞逸也终于知晓了,美人们恐惧的源头是什么。 空寂的会客堂内,连楚负手而立,唇角微微勾起,笑意却不达眼底。 见虞逸看来,他稍挑眉梢,淡淡开口:“难怪公主要靠看相赚钱,原来是因为有这么大一家子要养。” 虞逸从他的话语间,敏锐地嗅到一抹兴师问罪的味道。 她莫名又不解。 这里是公主府,他擅自闯入府内,还吓坏了她的美人们,要问罪也是该由她来才对,怎么能轮得到他? 她清了清嗓子,端起架子,“不知连侍郎到我府上来是有何事?” “公主说公主府有急事,所以没来上训课。我来此,便是为公主分忧。敢问公主,公主府是有什么急事,还需得公主亲自出宫解决?” 被揪住小尾巴,虞逸的气势一下子就降了下去。 但她依旧做到了面不改色:“……要不,你猜猜?” 连楚默默地看着她,似是没想到,这人竟能懒到这种地步,竟然还要他来帮她想借口。 二人相顾无言。 突然,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冲了进来。 “公主!我好想你!” 男孩儿目标明确地冲到虞逸背后,抱上了她的腰。 虞逸被扑了个趔趄,没能站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