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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鸢这一哭,让虞逸觉得自己像个罪人。 周围的姑娘们都在好生安慰,但有的时候,安慰的声音不仅没有用,还会起相反的效果。 眼见着吴鸢越哭越凶,虞逸无奈之下,让姑娘们各自散去。 很快,屋内就只剩下她和吴鸢。 待吴鸢的情绪好不容易缓下来了些,能够听进去话了,虞逸宽慰道:“我即便回了皇宫,之后也是随时可以回公主府的,又不是见不着了,你不用这么伤心的。而且还有大家在,她们人都很好,不会欺负你的。” 吴鸢摇了摇头,抽噎着道:“我知道大家都很好,但她们不是公主。公主是我的救命恩人,又待我和亲人一样好,我只有陪在公主身边,伺候公主,才能不负公主对我的恩情。” 虞逸有些犯难,“可是我早晚要回宫的。” 想了想,她脑海中忽划过一个念头。 她问吴鸢:“你如果真想和我在一起,那你要不要和我回皇宫?” 吴鸢不适时地愣了一瞬,而后依旧摇头,“我是农家出身,不懂规矩,进宫只会给公主惹麻烦。” 闻言,虞逸想要说规矩什么的,她并不在意。 但又听吴鸢道:“连大人说过,公主若不回宫,他也可以下朝后来公主府。既然如此,公主能否再让我陪公主几日?几日就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候公主再回宫,我应该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美人落泪,格外惹人心疼。 尤其是吴鸢这样长相楚楚动人,说话温婉的姑娘。 虞逸没能抵挡住美人的恳求,便答应了下来,并让人去通知连楚,让他隔日直接来公主府教习。 等一切安排妥当后,吴鸢哭泣的后劲儿还没过去。 虞逸把她送回房间,一直陪着她,直到她睡着后,虞逸才安心,彻底送了口气。 随后,她轻手轻脚地走出吴鸢的房间,慢且轻地关上了门。 就在门扉闭合的刹那,在虞逸陪伴下已经睡着了的吴鸢,倏然睁开了双眼。 她在床上又躺了片刻,等屋外彻底没了声音时,才缓缓从床上起身,自内插上门闩后,拿了纸笔砚来到窗户边。 她没有点灯,只就着明净的月色,快速磨墨落笔。 待极快地写完一封信,她从窗户跃然而出。 在夜色的掩盖下,她贴着墙,身姿灵巧地来到后门边。 夜深人静,没有人会来后门,但她还是四处张望了一番,确定没有异常后,她快步走至墙角不起眼的一处,拨开草丛,挪移遮掩的石头。 一个巴掌大的小洞赫然出现在墙角。 她把方才所写的信放进洞内,又迅速将遮掩的石头放回原处。 做完这一切,她快步回了房间。 约莫一刻钟后,一打更人经过公主府后门。 他提着灯笼,径直走到墙角,悄悄挪动砖头,取出置于洞里的信。 随后,他直奔承王府。 第27章 下朝后, 一辆马车徐徐驶向燕国公府。 车内,燕国公与连楚相对而坐。 分明是父子俩,但二人关系生疏, 即便是在同一辆马车上,也是一言不发。 燕国公看着闭目养神的连楚,面露犹豫。 纠结半晌, 他还是主动开口,有意改善他们淡薄的父子情分:“连楚, 你……” 连楚睁开眼,看向燕国公。 身为人父,燕国公却在与连楚对视的刹那, 失去了言语,完全没有平日那般叱咤风云,高高在上的姿态。 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吞咽进了肚中,他话锋一转,问道:“方才朝上争论,你认为如何?” 这些年来, 大岐和西瑜边境大小战事不断。 两个月前, 西瑜太子亲自领兵赴往前线, 西瑜气势大涨。 西瑜太子为人阴险狡诈,行事作风诡谲残暴。 大岐以穆大将军为首的将士们, 却都擅阳谋而非阴谋,因此自西瑜太子监军后,他们在他手上吃了不少亏。 比如, 西瑜太子从不与大岐正面交锋, 大岐若出兵, 他便关闭城门, 概不应战,大岐若退兵,他就出兵引诱。 如此反复近一个月,大岐将士劳心劳累。 而西瑜趁着大岐军队最为疲累之时,假做引诱,实为偷袭,不仅烧毁了一城粮仓,还占据了大岐两座城池,折损大岐将士万名。 如此这般,大岐气势萎靡不振,西瑜军队却如日中天。 为此,自大半个月前,朝中官员就为此事争论不休。 其中有人认为,对方既派出太子监军,那么大岐就该派出承王。让身为皇室成员的承王带兵援助,亦可提高我军士气和军威。 另一方则认为,承王身份尊贵,又是皇帝唯一存活下来的弟弟,不能以身犯险,若有个万一,不等西瑜攻占,大岐就会内乱。 双方各有各的理,唯有燕国公一派,始终处于中立。 此时,燕国公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连楚。 连楚淡淡道:“承王过于谨慎,智多在政权,不懂兵法,他不适合带兵。” 燕国公一愣,还要问些什么,连楚却叫停了马车。 “父亲先回府吧,我晚些回去。” 燕国公掀开帘子往外一瞧,发现马车正停在公主府门口。 连楚拿过今早出门时带的纸包,便要下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