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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逸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觉得自己被戏耍了。 她又羞又气,偏偏面对舌灿莲花的连楚,她硬是扯不出理来。 她只能怒目嗔之,试图用眼神谴责他。 另一边,吴鸢看着眉来眼去的二人,面上阴霾密布。 谁能告诉她,为何她此时此刻脖子上正被架着剑,还要被迫看人调情? 大庭广众之下,那两个人能不能注意一下影响?能不能照顾一下她这个被俘之人的感受?还有她那些可怜的,因被连楚踩到脚底,而伤上加伤,吐血如泉涌的手下们,能不能考虑一下他们的情况? 她被忽视了许久,越被晾着,她的怨气就积攒得越深。 终于,好一会儿后,虞逸谴责连楚,谴责得眼睛都酸涩了后,感受到了她迸发出的强烈视线,看向了她。 连楚的视线一直跟随着虞逸,见她移开了视线,便也往吴鸢看去。 视线投至吴鸢身上的刹那,他的眼神立刻不见方才的情意绵绵,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杀意。 他冷声质问:“是你伤了公主?” 在混入公主府前,吴鸢曾听过连楚不少的传闻。 有人说他城府极深,孤高自傲,也有人说他是个笑面虎,往往在你没感受到他恶意的时候,就会被他拆皮剥骨,被吞得干干净净。 而进入公主府后,她与连楚见面多回,每一次见面时,他虽有意疏离,但都客套有礼,从未表现出对她的敌意。 所以她一直以为,他是那种善于隐藏自己真实情感的人,却没想到,他也会那么不加掩饰地表现出这种,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的情绪。 因为惊愕,也因为被他那冷冽的语气和杀意吓到,吴鸢瞳孔紧缩了一瞬。 她沉默两息,尽量不表现出怯懦:“是我又如何?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反正落到他们手上,她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还不如给自己留一点尊严,也少一点折辱。 连楚从含玉手中拿过剑,在吴鸢的脖子上比划着,似乎在考虑,怎么能够一剑封喉。 面对死亡,吴鸢其实是紧张害怕的,但她面上始终保持着无畏的神态。 虞逸深深地看着她,而后上前劝说连楚:“还要审问她,留她一条命吧。” 吴鸢冷哼一声,正想表明无论他们怎么审问,她都不会开口。 下一刻,她就听得连楚阴狠的声音。 “既然公主这么说,那么就留她一命。但是她伤了公主,利息总要讨一些。”说罢,他思考了一瞬,又道,“反正只要留着一张嘴能说话就行,她的眼鼻应该没什么用了。” 他语气轻飘,平淡得好像是在说要拔掉院子里的杂草,用着最云淡风轻的语气,说着最耸人听闻的话。 吴鸢听得这话,想象了一番自己即将面临的遭遇后,即便有意装得无所畏惧,寒意还是攀上了背脊,惹得她手脚抖了一抖。 虞逸似有些不忍:“我看不得姑娘家被伤害。” 吴鸢松了口气,还好,虞逸还有些人性。 虞逸默了一霎,又道:“你能不能伤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吴鸢:…… 原来她的“看不得”是这个意思吗? 连楚认真思考了虞逸的提议,颔首道:“那么便让人在她身上划下九百九十九道剑口,公主放心,我会让人给她套着麻袋,不让公主瞧见。” “那样的话会不会失血过多而死?” “不会,我会让人给她抹上止血药,顺便再在药中掺入蜜糖,让伤口不流太多血,也不易恢复。” “不如再找些蚂蚁来?痛痒交加,啧啧,那感觉一定很奇妙。” …… 听着二人商讨关于自己的刑罚大计,吴鸢都要疯了。 这两个还是人吗?思想怎么能这么危险?他们不去刑部可惜了啊! 若真落在他们二人手中,她只怕是会生不如死。 如此想着,她的视线下落,望向了反射着阳光的长剑。 只要她动作够快,还没感受到疼,就可以告别眼前这两个恶鬼了! 她咽了咽口水,心下一横,伸过脖子就要往剑上送去。 连楚察觉到她的意图,及时收回剑。 吴鸢却没能收住往前倾倒的身子。 她重重往前一扑,额头好巧不巧,正好砸向了地面上一块凸起的石块,还没等她感到后悔,她就失去了知觉,和地面来了个相亲相爱。 虞逸蹲下看她,叹了口气,“不过是吓唬吓唬,怎么就要寻死呢?” 她本是想着,和连楚勾起她的恐惧,创造一个审问的良好气氛。 谁知道,还没等他们逼问,她就选择了自尽。 她宁愿赴死,也不肯透露一二,看来是很难从她口中问出绑架的目的了。 连楚伸手扶起虞逸,而后淡淡道:“我并非是吓唬她。” 虞逸侧首看他,面露疑惑。 “我是真的这么打算对付她的。”连楚低声道。 吴鸢欲绑架虞逸,又伤了她,这岂是能轻易饶恕的? 虞逸默然半晌。 最终什么都没说,只向昏倒的吴鸢投以一个祝好的眼神。 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之后,连楚让藏在林间的属下,把吴鸢等人都缉拿归案。 皇帝得知此事后,立即把虞逸唤回了宫中,召了十几名尚药局的奉御,连番给她检查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