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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浓郁的血腥味在铁铺内蔓延散开,一众铁匠吓得四散而逃。 刘管事精瘦的脸颊浮上阴冷之色,他啐了一声暗骂道: “一群酒囊饭袋,没用的东西!” 裴行舟凛冷着脸,朝刘管事冷扫一眼道: “你竟连自己人也不放过。” 刘管事狰狞着一张脸,目光阴恻恻。 “哼!你与其关心一个臭打铁的,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能不能活过今日!兄弟们,给我上!” 话音刚落,几道破空声在他身后响起!不好,他们是遭到埋伏了! 裴行舟来不及思考,只得护住姜令妩凌空翻过,可还没等他喘息一瞬,脖后又是一道凌厉寒光! 裴行舟用余光一瞥,这才发现,原来铁铺屋檐东南西北四角,都藏有一名弓.弩手! 弓.弩.箭矢来势汹汹,密如星雨,速度一次快过一次! 刘管事冷笑一声后跑至大门外,一脚踢翻了火炉与风箱,瞬时铁铺内火焰狂暴起来,四窜横行! 而四名黑衣弓.弩手正抬臂拉满弦,寒铁精钢打造的箭头,尾带锯齿利刃,泛着无情的杀戮光泽。 裴行舟神色一凝,若不能速战速决,只怕他们四人都将被这烈火吞噬! 他朝着沈厉点点头,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严峻与肃杀。 很快,箭.雨裹挟着杀意呼啸而来,裴行舟护着姜令妩步步后退,可是背后烫伤,致使他的步伐迟缓。 而老奸巨猾的刘管事趁着这个间隙,再次抽出腰后飞刀! 沈厉为掩护李知书,还在一旁为同剑雨搏斗,裴行舟为护姜令妩躲避不及,只听一道利刃刺帛声,飞刀插进了他的腰腹处。 那飞刀深入血肉数寸,裴行舟只觉得一阵眩晕,他身形一晃,立足不稳,还好姜令妩从身后托住他,他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裴行舟薄唇失去了血色,只得扶住墙壁才能勉强站住,脸上却还挂着懒散笑意,略带歉意说道: “阿妩,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姜令妩心下一阵钝痛,她又急又慌,“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谈什么连累不连累,我扶你起来!” 眼看铁铺内的火苗肆意了起来,裴行舟心下一沉,毫不迟疑拔出腰后半截箭头。 血肉的撕裂感,让他忍不住一声闷哼。 姜令妩见他腰际处拉开一道血口子,心头蓦地一慌,只得奋力撕开罗裙,为他止血。 “裴行舟!你若敢死在这里,那十万两赈灾银只怕就再也找不到了!我也永远不会原谅你!” 裴行舟闻言,慵懒而惨白地一笑,“我做了什么,让你不肯原谅我?” “哈哈哈哈!都死到临头还不忘打情骂俏! 烧啊都烧起来吧!今日就是你们这一群人的死期!” 刘管事站在大门外纵声大笑,他笑得狰狞而狂妄。 但他似乎忘了一件事,裴行舟是来自西北的孤狼,就算没有身披盔甲,一身傲骨便如寒刀,一刀便划开暗无天日的长夜。 裴行舟轻轻扯下嘴角,泛起孤傲的笑意。 “未到绝处,是谁的死期还说不准呢!” 刘管事冷哼几下,捋了捋山羊胡须,丝毫不掩得意之色。 “清河王殿下,饶你本领再大,如今在这铁铺内也插翅难飞!” 这时哗啦一声响,一大堆破铜烂铁从墙壁上倒了下来。 裴行舟随意捡起一把满是锈迹与缺口的红缨枪,正如浑身伤痕的他。 刘管事早已看出裴行舟体力不支,不过只是强弩之末虚张声势而已。 但他也听说过这位玉面修罗的传言,因此,决计不能给他喘息的时机! 西北孤狼,若得了喘息的机会,只怕是会反扑一口! 于是刘管事眼眸一眯,再次发号施令:“兄弟们,给我上!” 弓.弩手得令,又一轮剑雨穿过熊熊火舌,从四面八方来袭! “小心!”姜令妩忍不住惊呼一声。 裴行舟面如寒铁,立如松柏,手腕灵活一转,这杆锈迹斑斑的红缨枪,好似灵活的游龙! 伴随着一声声兵刃脆响,半数的弓.弩都被他掀起的枪气弹开。 裴行舟本就受伤,如今耗费了太多内力,只能以红缨枪撑地。 与此同时,一名弓.弩手瞄向墙角中的李知书,沈厉见铁铺中墙壁上挂着锻打好的刀身,他飞身而至箭雨中,倏然脚下蓄力。 一炳飞旋的银.刀直直刺向弓.弩手,一刀惯胸! 沈厉自小与暗卫同为训练,一出手就是取人性命,不留余地。 倒下一个弓.弩手,打破了东南西北的包围封锁,电光火石间,裴行舟身形一动,一杆红缨枪,直直扎入弓.弩手的喉咙! 他趁着这个档口,脚尖轻点突围而出,徒留众人一道残影。 擒贼先擒王,他刚刚不过是故意装作体力不支,好寻一个破绽突围而出! 下一瞬间,一阵衣诀翻飞后,他一双大手如鹰爪,死死掐住了刘管事的短粗的喉咙。 裴行舟手中暗暗蓄力,“若不想死的话,便叫他们通通住手!” 刘管事感觉到了脖间的森森寒锋,他脸上泛起死灰之色,豆大汗珠滚了下来。 “都住手!都给我住手!” 就在这时,火红的烈焰烧断了一根立柱,火舌迅速攀升至屋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