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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本一郎,本王可有说错?” 听到这个宫本一郎名字,晋合帝眉头紧皱,面色变得沉肃起来: “裴爱卿,这怎么回事?他一个大盛朝的秀才,怎么成了西凉国的随侍?又是如何成了东瀛人?” 在座众人皆知,大盛朝近年来与东瀛国时有摩擦不断,就连大盛皇帝寿诞,东瀛也未曾派遣使者祝寿!一时间,宣华殿上诧异探究的目光,纷纷落在了胡泉有身上。 跪在青砖上的胡秀才攥紧拳头,面上终于绷不住了,原本惶恐的眉眼间渐渐浮现狠戾之色。 裴行舟见他面色骤变,目光陡然锐利了起来。 “启奏陛下,宫本一郎乃是狼子野心之辈!他多年来隐藏踪迹蛰伏于大盛朝,通过收买利诱的方式,暗中策反我大盛子民!便是为了从内分化我大盛朝,试图颠覆我朝巍峨江山!” 听了这番话,晋合帝自是怒不可遏,原本已散了的怒气又蹭蹭得冒了出来! 他面色铁青,沉沉呵斥道:“大胆宫本一郎!竟然对我朝江山图谋不轨!若裴爱卿所言不虚,朕定要将你凌迟处死!” 听到凌迟处死的重刑,宫本一郎连眉梢都曾未抬一下,仿佛他早已生死看淡,将个人身家性命置之度外。 晋合帝眯起眸中,“你为何不说话?” 宫本一郎面上不显山也不露水,他迟缓得抬起头,一双眼睛如刀子似的扎向裴行舟,眼底泛起了密密麻麻的阴毒。 “这些年我一直小心翼翼,你是如何得知我就是宫本一郎的?” 裴行舟唇角微弯,淡淡答道,“容宛在临死前曾留下线索,那便是灯笼铺这三个字。” 骤然听到容宛的名字,宫本幽深如潭的眼底闪过一丝哀痛,可下一刻,他便微眯着的眸子泛起恼恨之意! “容宛这个贱人竟然出卖我!你们大盛朝的人,果然都是一群忘恩负义白眼狼!” ? 宫本一郎说容宛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裴行舟都差点被气笑了,这人的白齿红牙真真是会颠倒黑白! 裴行舟冷冷觑他一眼,眸底带着三分嘲弄七分不屑道: “容宛原本可以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是你,蓄意蒙蔽以仇恨误导她;也是你,亲手将她培养成杀人机器,可最后还是你,亲口下令射杀它! 你欺骗她,利用她,伤害她!把当她一颗棋子玩弄于鼓掌之中!如今你有什么资格说她忘恩负义?” 宫本一郎眼底阴毒一闪而过,却被裴行看的分明!不知他想到什么,眼珠一转,随后嘴角浮起诡异的弧度。 宫本忽而发了狠劲冲向游龙花灯,电光火石间将花灯点燃! 他点灯的动作实在太快,就连金吾卫都没反应过来,只听噌的一声,三层之高的游龙花灯瞬间点亮! 一时间宣华殿灯火惶惶,亮如白昼。 见灯笼已点亮,宫本一郎的脸上浮起一抹怪异的狰狞,他犹如疯癫一般张狂大笑: “花灯一点,你们都得死!你们统统都得死!!!” 他这番话说得古怪又可怕,众人心里头涌起了不祥的预感,片刻后便有人惊诧喊道,“那是什么?” 众人遂循声望去,只见美轮美奂的花灯上,木雕游龙的嘴中竟吐出袅袅白雾来! 原来这花灯乃是子母灯芯,除了正中央主灯芯外,还另设十根寿桃小烛。 中央灯芯点燃后,寿桃小烛表层蜡衣渐熔,原本藏许其中的液体顺着游龙骨架,缓缓渗入榫卯之中,最后在龙头处被烛火蒸腾成一团袅袅白雾。 殿内薄雾渐浓,宣华殿都有些飘渺起来,伴随着浓郁刺鼻的清凉气息,众人的视线开始模糊。 “护驾!护驾!”有内侍惊声尖叫道。 金吾卫在第一时间内开窗透气,扑灭花灯,并将宫本一郎五花大绑,捆得严严实实。 可是,成了阶下囚的宫本面上毫无惧色,甚至,他面皮上挤出一丝诡异的狂热与兴奋。 晋合帝重重拍下桌案,勃然大怒道: “大胆宫本一郎,你竟然敢擅自在殿前点灯放雾,试图制造混乱!你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朕砍下来!” 宫本双手被反绑于腰后,原本晦暗的眼眸如深渊一般森寒无底,他阴恻恻抬眸,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容。 他如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嗓音冰凉而黏腻,“大盛朝都陛下,我点了灯,你们都得死。” 晋合帝见他笑得诡异可怖,不由得背脊泛起凉意,他故作镇定道: “为何点灯就会死?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见自己计谋得逞,宫本一郎彻底撕破了伪装,他坦然无畏得挺直了脊梁,神态轻松而自得,狂妄得大言不惭道: “这白雾乃是宁州布政使刘旭光,精心研制的鼠疫之毒!只需吸入一点点,你们这些人,不管是大盛的皇帝,还是番邦的来宾,通通都会患上鼠疫!!!” 一听到是鼠疫之毒,宣华殿瞬间乱作一团,众人慌张捂住口鼻,纷纷四下逃窜。 月氏国一位年过六旬的使臣,腿脚不便只能干坐在位置上,忽然他鼻尖闻到一股凉意,只觉得身子骨都被浸的寒凉冰冷! 他颤颤巍巍抹了一把泪,看来,自己是大限将至。 他给自己倒了一盏酒,苦涩一笑道: “没想到老夫一生英明,竟是要死于这透心凉的毒雾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