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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是停在后门的,有直达电梯,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这不是贺钧潮第一次抱路夕,以前路夕腿受伤的时候,他半扶半抱地把他弄上舞台。 也正是因为那次,被公司狠批了一顿,勒令他们不准再有肢体接触。 而今天,贺钧潮发现手上的人甚至比以前更轻了,他抱得很高,让路夕的头靠在自己的脖颈间。 包裹着长腿的西裤从他手臂上垂落下来,无助的让人心生虐.待倾向。 “我好像喝得有点多,麻烦你了。”路夕还在一本正经地念叨,只是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脑海里一片天旋地转。 贺钧潮边往房间走,边道:“我是谁,嗯?” “贺pd啊,我们要回去了吗,我走不动了。”路夕抓着他的衣领,细白的手指微微用力。 他还以为自己在走路呢。 贺钧潮收紧了手臂,“叫我什么?” 他一用力,路夕就觉得自己的腿和后背有点紧绷,喘不上气地想起来称呼的事:“啊,钧潮。” 他略带委屈的改口道,仿佛在指责他把自己弄疼了。 贺钧潮哼了一声,放松了双臂,让他松松地依偎在自己怀里。 到房间后,他就将人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离开那具身体,他终于能顺畅的呼吸了,尽管心脏还是快要冲出胸腔一样在跳动。 他迅速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拉到最冷的那一格,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身体里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嚣和渴望,折磨的他额角青筋乱跳。 不可以,真要做什么你们的关系就毁了,他一遍遍地对自己说道。 他闭上眼睛,路夕的脸便挥之不去地眼前晃悠。 长长的睫毛,秀气挺直的鼻梁,微微张开、带着淡淡红酒味道的双唇。 他按不下心里的火气,将手放在了某个地方。 快一个小时后,贺钧潮终于擦着头发出来了,脸上乌云密布。 路夕已经清醒了不少,目光呆滞地坐在沙发上发呆。 贺钧潮一看他这副样子,心里的郁闷顿时烟消云散,笑着走过去蹲下身道:“路小朋友,在想什么呢?” 路夕眨巴了两下眼睛,平日里温润矜持的样子全无。 他努力捋直舌头道:“我渴了,想喝水。” 贺钧潮这才自责地发现,自己连杯水都没给他,忙起身从冰箱里拿了瓶水来:“怎么不叫我,自己在这里坐了半天。” “苏姨说,爸爸工作的时候,不能打扰他。”路夕说,“这里好像也有点陌生,我不太认得路。” 贺钧潮的手一顿,意识到他大概是记忆错乱了,以为这是在上海的家里。 “不认识路,跟着我就好了。”他拧开瓶盖,直接用手喂了点给路夕。 路夕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咂咂嘴道:“谢谢你啦,钧潮。” 他神志不清,也无法思考为什么贺钧潮会在他家里。 贺钧潮看了他一会儿,摸了摸他的发丝道:“睡觉吧,我陪着你,等你睡着了再走。” 路夕摇了摇头。 “怎么了,还不困吗?” 他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固执地说:“不了,我要等爸爸回来。” 他的眼皮已经快黏在一起了,身子一歪一歪的。 贺钧潮感觉自己的心像被重重地攥了一把,闷的难受。 他柔声哄道:“别等他了,和我一起不好吗,我给你讲故事听,给你巧克力吃,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 他说话的口气,是专门哄小朋友的。 但喝醉的路夕却刚好吃这套,睡眼朦胧地看着他道:“什么故事啊,我想听笛卡尔的故事可以吗?” 贺钧潮心想你妈的,一个三岁小朋友还要听数学家的故事。 “好,想听什么都讲给你听,跟我来。”他起身,想把人带到床上去。 路夕却自动把自己归类为小孩子,动作熟练地伸出双臂要抱。 贺钧潮:“……” 操,看来今天晚上,他得冲一晚冷水了。 还让不让人活了。 自己招惹的人,跪着也要抱起来,贺钧潮只好认命地把他抱上床,竭力不让他贴到自己腰部以下的位置,避免被发现尴尬的变化。 路夕用被子把自己裹好,只露出一个脑袋,看着他道:“开始吧。” 贺钧潮黑着脸打开手机,百度笛卡尔的故事。 美好的夜晚,天边悬挂着适合犯.罪的圆月,高档酒店的床单上铺满玫瑰。 香槟在冰桶里,套.子在抽屉里,k.y等物一应俱全。 他却要给路小朋友,讲一个什么该死的数学家的爱情传奇。 贺钧潮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蛋疼过。 随着贺钧潮念经似的声音,路夕慢慢坠入睡眠。 他梦到了自己上小学的时候,因为错过了家里来接他的车,迷路走进了一条弄堂里。 周围黑漆漆的,还有小混混吐痰的声音。 他背着小书包,手心里全是汗。 九点多了,家里却没有人来找他。 巷子里仿佛藏着吃人的怪兽,专门吞食和家人走散的小朋友。 路夕紧张地捏着书包带子,小心地一步步往前走。 突然,前面出现一个亮点,像是有人打着灯。 他赶紧跑了过去,脚步声在空旷的巷子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