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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母的触手无力地动了动,逐渐扭曲,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也变成王尔亦的模样,它变成了人形。 王尔亦再向前走了两步,抽走了“重力”。 下一瞬,所有的土壤向上飞去,包裹着土壤中的各种小动物,小动物的排泄物,海洋垃圾,以及其中藏着的那种能伤害到灵界生物的绿磷星型虫。 他用不含感情的目光看了眼自己已经被冰封了一半的躯体,一阵风刮来,王尔亦自己将这个躯体切成了两半,但下部□□体并没有长出来。在这儿,他无法获得精神力的补充。 “规则”的力量即将消失。 而在这里,随着泥土向上飞去,融进海水中,一片黝黑,他操控着半具身体漂浮着,规则的力量正在崩碎,想了想,王尔亦沉了下去,伸出手。 他开始干自己在实验室经常干的活儿,徒手挖泥。 在水下两千米,在天空中是海水,泥土在向上飞,没有光源,只有绿色的蠕虫在闪烁幽光的环境下,他一声不吭地在刨泥巴,乍一想有些搞笑。 为了支撑这处的规则之力,代表愚知的那颗核心开始将力量向维克多拥有的核心传递,风的力量无法使用,但王尔亦已经碰触到了目标。 那仿佛是个银色的圆。 但在这里,他连自己的手都看不清……为什么会下意识的以为手下的东西是银色的? 下一刻,两颗核心都破碎,一切力量瓦解,王尔亦失去意识。 泥土沉降,海水回灌,形成一片闪烁荧绿色光点的灰褐色雾。 * 王尔亦是被夏哲推醒的。 他在说过自己要去睡午觉之后一下子睡了十个小时,直到灵界上线时间快到了还没有醒,夏哲发现不对来叫他。 被硬推去做了个检查之后,医生的结论是毫无问题,就是不小心睡过头了而已。 王尔亦顶着一张好像就写着“我就知道吧”这几个字的脸回望,把担心多余的夏哲气得揉乱了他的头发。 “你先休息吧,今天水母消失了。” 王尔亦乖乖点头,往床上一躺,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在船上待久了,基本上都学会了怎么在晃动中入睡,但王尔亦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他给自己梳理了下时间线—— 微博抽奖中了大奖,凭空掉下来奖金和工作,在公司摸鱼不到半年世界就变了,当晚觉醒了极其强大的木系异能力,然后待进基地实验室种玉米,种到一半又跟着夏哲随着船队去海里捞虫…… 逻辑上感觉没什么毛病。 毕竟这个世界已经不讲科学了,还用讲逻辑吗? 王尔亦晃悠着爬起来,走进卫生间,面对镜子,他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他又看了看镜子中的那张脸。 很多人都有这种感觉,无论什么事物,专心致志地凝视久了,就会感到……陌生。 “……甚至包括自己的脸?” 他话音刚落,自手掌开始崩裂,整个身体破碎成碎片,王尔亦发现自己居然不感到惊讶于害怕,他的情绪仿佛凝固的冰,没有意思波动,甚至还有心思看了眼那崩碎后的身体内部——一片黝黑,没有内脏,没有血液,什么都没有。 * 海鸣镇。 留在书塔的王尔亦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自己的分/身。 自此,他放在地球的分/身全部消失。 这种躯壳本就是用精神力加上记忆捏造出来,然后将自己的意识附着上去形成的,就在赤丹海峡水下,他第一次被摧毁时,王尔亦就发现海鸣镇中自己与其他躯体的链接崩断了。 所以水下的那个究竟是什么? 如果一个人没有了好奇心,那他相当于死了。画骨就这么问过王尔亦:“你确定自己还活着吗?” 真正的王尔亦怕是在从人变成猫咪的那个瞬间就死去了。 在那之后,他没有悲伤、没有仿徨,没有愤怒,只是个□□控着的躯壳。 虽然知道位于海鸣镇的身体也不过是虚假的,但王尔亦没忍住,抬起手按住自己的胸口。 ——如果海鸣镇真的只有执念才能存在,那么他是谁的执念? * 星相宫,整个宫殿都在晃动。 这是藏于云间的宫殿,不仅是地面的人类,灵界的“原住民”更早注意到这一异象——实际上,“它们”并非什么原住民,而是认为自己生存在灵界的海鸣镇人士,在王尔亦修改过记忆后,他们自然没觉得生活在灵界有什么不对。 下一秒,所有人都看见,数百道光线拖长了彗尾像天际奔去,一部分来自山海塔,一部分来自龙船,零层的人看得更清楚,但在船下的玩家则是靠感受—— “啥玩意,船要翻了?这也太晃了吧!” [世界][程昱]:龙凤互殴我的天,这条黑龙活了! 然而那根本不是凤,韩瑶光在瞬间就认出那是身形涨大好几倍的青鸢,如果没认错,那就是自己这儿这只鸟儿的妈妈,她第一时间带着雏鸟下了负层。 但青鸢不是来找孩子的。 甲板都在震动,黑龙被钉在柱上,几欲挣脱而出,而青鸢就是来盯它的。 黑龙虽然无法活动,但显然比青鸢要强,两者战斗得势均力敌,唯一处在台风眼的就是日常上班的程昱,幽灵的身体让他实在没办法抓紧龙角了,几乎是悬挂在绕着龙柱活动的黑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