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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太不客气了吧?还真把自己当成小鸟了?江燃暗自腹诽,但想着游戏里也感觉不到什么揉按的力度,不算太出格,所以犹豫了一下,他还是伸手在那柔软宣乎的肚子上不轻不重地揉了起来,并且问道:“还可以吗?陛下。” “嗯……再往下点。”绒球用翅尖比比划划着,舒服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江燃看他一副享受的小模样,感觉不太对劲:“你……你开触觉感应了?” 第42章 倾诉 江燃看他一副享受的小模样,感觉不太对劲:“你……你开触觉感应了?”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游戏方为了防止过于拟真的互动导致玩家身心受到侵害,又或者给患有心脑血管疾病的玩家造成刺激,所以在头盔的效果设置中,触觉感应这一栏都是锁定为最低档的,只能保证玩家感受到最基本的触感,如风拂过脸颊,手掌抚过羽毛这种。 而揉按肚子的力道显然不在此列,但看手里的绒球惬意得像块要融化的奶糖似的,江燃想对此唯一的解释,就是鸡崽以公谋私,把头盔的触觉感应系统调成正常水平了。 这只鸡崽子也太不知廉耻了吧!明明有感觉还敞开肚皮让他揉,这不是耍流氓吗?江燃眯起眼睛捏了捏仿佛要睡着的绒球,加重语气道:“别装死,鸡崽子,问你话呢!” 绒球正飘飘欲然呢,听到江燃这么问,又感觉到肚皮上的动作慢了下来,不由很是不满,便撑起自己圆滚滚的身子,振振有词道:“不这样做我又怎么能感受到你的诚意呢?难道你说要给我揉揉就只是客套客套,其实完全不在乎我会不会感觉舒服吗?” “…………”江燃竟然无言以对。 周?诡辩奇才?大福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绒球重新把江燃的手掌当床垫那般躺下来,小翅膀拍打着催促道:“快点继续揉,不要停,你不是最喜欢撸毛绒绒了吗?我今天就舍身让你撸个够。” 可他喜欢撸得是真的毛绒绒啊!而不是一个披着毛绒绒外皮,还疑似对他抱有不明意图的老周家后裔! 江燃眯起眼,神色危险,如果周辅深能看见,应该就能瞧出这是江燃要用抱枕制裁他的前兆了。 但绒球没有,绒球迟迟不见江燃揉他,甚至变本加厉,小爪子在空中乱蹬着,毫无感情地卖惨道:“啊,我是一只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鸡崽子,没有人给我揉肚子我就要死了。” “好吧,我揉!”江燃咬牙切齿,干脆将整个手掌都按上去,绒球大概有个馒头那么大,此刻被他揉得就像一坨面团似的忽扁忽圆,还由不解气道:“满意了吗!” 幸好《余烬》里没有做痛觉系统,不然这会儿周辅深的半条命都要没了,但是那种钝重的揉搓感也同样让他很不好受,甚至真的想吐。 “你这分明是在带情绪工作!”绒球晕乎乎地坐起来,控诉道。 “那也是某个肥鸡崽子老板先假公济私、压榨员工的。”江燃说着就屈起手指,把刚坐起来的绒球又从手掌上弹了下去。 而鸡崽子刚变成鸟,显然是不熟悉业务,小翅膀在空中徒劳无力地扑愣了几下,就成抛物线状掉了下去,啪叽摔在地上,圆润的身躯在小斜坡上滚了一段才停了下来,埋进了厚实的落叶里。 江燃跟着从巨石上跳下来,没看见鸡崽的鸟影,于是翻了翻地上层层叠叠的干枯叶子,唤道:“鸡崽子?图图?”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皎洁的月光下,绒球从落叶中冒出脑袋来,蓬松的绒毛七零八翘的,他颓丧地甩甩矮胖的身子,把落叶抖落下去,然后故意不去看江燃,走了两步又摇摇晃晃地摔在地上,兀自用翅膀捶地道:“我太卑微了,为了保护我的爱豆,我付出那么多……却连个揉肚子的安慰都不能拥有。” 江燃笑得无奈:“不要混淆概念啊,一码归一码!我哪里说不安慰你了,不是跟你道歉还答应给你烤小饼干了吗?” “可是揉肚子能让我感觉到温暖。”绒球耷拉着脑袋,谎话信口就来道:“自从十年前妈妈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人这么安慰过我了……” 这当然是假的,事实上,周辅深自小就是十分抗拒与旁人亲密接触的,就连对父母也是如此,更何况周成业和庄灵灵本就不是那种和蔼可亲型的父母,他们都忙于自己的事业,除了物质上的满足外,便根本无暇去给予周辅深这个儿子精神上的慰籍,而等到他们终于意识到该给孩子一个拥抱时,换来的就只能是少年略微拧起的眉头和打心底便排斥不已的恶寒。 因此,在周辅深二十多年的人生中,第一个将肢体接触赋予正面意义的人,其实是江燃。 在两人结婚的第一个年头,周辅深外出拍戏时因饮食问题犯了胃痉挛,江燃那时候本来只是来探班的,见状却也不得不留下来照顾他,而那也是周辅深第一次深刻体会到所谓“幸福”的味道。 当时正值梅雨季节,在偏远县城那个小诊所潮湿微冷的空气里,江燃泛着温热的手掌让他至今都记忆犹新,那只比他身躯要柔软得多的手掌,却意外的让他感受到了异常的抚慰与舒适,就像心底一直以来空缺的一块被填补上了,甚至他当即就想,他可能会离不开这个人了。 所以周辅深方才只是把江燃当初带给他的感受说了出来,这也算是一种表演技巧了,通过回忆所表达出的感情远要比凭空酝酿出的情绪更自然动人。而他也的确打动了江燃,但因为个子太矮,他这会儿便没能抬头看见江燃凝固在脸上的笑容,以及那渐渐抿成稍带冷意与怅惘弧度的嘴角。